第143章 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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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城”酆都，地处西南，位于长江中上游，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自两千年前就已经存在，西周时代，曾隶属巴国。
白天的酆都俨然现代都市风格，和B市没什么两样。从酒店的落地大窗向下看去，环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行人川流不息。唯一的区别就是，酆都多雨，早晨里雾蒙蒙的，外面的景致如梦如幻，宛如人间仙境。
人间烟火与自然景致融合的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巧妙的搭配灵感，阴烨尘和凌睿出去办事，只有元惜在。
我从酒店研究完地图，想出去放放风。反正我现在是阴魂体质，外面的人没点道行应该看不见我，只是元惜把我看的死死的，好不容易趁元惜去送脏衣服的当口，我留了张便条，溜之大吉。
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不想刚出电梯，就见颜臻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家九哥过来。
我惊得急忙想找地方躲，可我这点小伎俩哪里逃得过九哥的“魔爪”，他也不知道怎么发现我的，还没等我藏好，他已经逮住了我，施了法术把我揣进兜里！
他穿着衬衫，料子很薄，很滑，我几乎是倒着滑到了口袋的底部，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就感觉他们在行动当中，紧接着就听到电梯的到站声。
“阴烨尘，你搞什么鬼！放我出去。”
我气不过，他居然这么对我，把我变小了不说，还把我放在口袋里！欺负我没他厉害是吧，哼，我又叫又跳，可是外面的人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
电梯开始缓缓上升，颜臻以为电梯里就他们两个，竟然跟九哥调起情来！
她说：
“九哥，你真的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我停止了闹腾，趴在口袋衣料上竖着耳朵听，哼，该死的阴烨尘，让你欺负我，这下要让我“捉奸”了吧？
“说什么？”阴烨尘淡淡地回问。
“一切，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你究竟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电梯的上升速度慢了下来，应该是颜臻想要一个封闭的空间把话问清楚了。
“颜臻，这里不是会馆，电梯骤停会引起恐慌。”
“阴九，今天不问清楚，你别想走。”她执拗地想找九哥要一个答案，阴烨尘应声：“好，你要问什么？救援人来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你好好把握。”
“你和安馨月冥婚，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言语间是满满的醋意和怒火，阴烨尘老老实实回答：
“冥婚的事一直在我的计划当中，况且这是我的私事，你有必要知道吗？”
透过薄薄的料子，依稀可以看见颜臻模糊的身影，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九哥的身上，不用想象都觉得那目光充满了爱慕和受伤。
“你不告诉我你结婚是因为私事，那师父的事呢，你又怎么解释？！”
“师父的事我很早就跟你提过。”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有证据证明师傅是被人杀害的。你凭什么说，撕你引魂簿的人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我也是师父的弟子，难道没有权力知道全部吗？还有，那天在黄泉，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吵……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阴烨尘有些厌倦她一个又一个抱怨指责的问题，干脆直接收回主动权，反问：
“颜臻，有件事你一直弄错了。信任是相互的，你不能指望一个人永远无条件的对你不留一丝隐瞒。你也不能永远自以为是地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你转。”
颜臻被训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改刚才凌厉的态度，示弱道：
“九哥，你变了，你从根本不会这么凶我……”
“我是变了，如果你也体会过信任缺失，师门衰落，兄弟阋墙的经历，恐怕你会变得比我更冷血无情。”
颜臻一愣，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溟烈，可是你为什么要一起恨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对我？”
阴烨尘冷笑着，坦荡而言：
“颜臻，有些话我本不想再说，人生难得糊涂。可你这样，不如我们之间也好好算一笔账？”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电梯里莫名静下来，我也集中了精神在听。
“当年我们师门三人，师承一脉。溟烈喜欢你，一直对你特别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所以当初我就很明确地拒绝过你，也和溟烈坦诚交代过。可偏偏你不信，对我死缠烂打，对溟烈颐指气使。有一次，你上蹿下跳撺掇着溟烈肆意修改路引，差点惹祸。你害怕师父责怪，让溟烈替你承担了一切。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次出格的举动，师父才会觉得溟烈性子乖戾，心胸狭窄，萌生要将他送去神屠的念头。”
我看到颜臻脸上的神情出现那么一刻的错愕，她似乎还不知道这些，喃喃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
“那以后师父和溟烈的关系就越来越僵，可是你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两个人跑到人间去撒野。你点子多，溟烈纵着你，到最后闯了祸，你却一味地往后躲。”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溟烈——”
颜臻还要辩解，阴烨尘却打断道：“到今天你也不肯承认自己有错，你总说自己委屈，你总觉得别人对你好是应该的。可是你自私的爱，却一手把溟烈推向深渊。你这次来找我，是真的来诉苦的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丝鄙夷：
“你是来确定那个证据是不是真的，对么？我找到证据的事已经传遍冥界了吧，你心里终于开始发慌了，是不是？你真不记得你在我的引魂簿上写了什么？日子才过去二十年，记性没有这么差吧。”
颜臻分寸大乱，她红着眼有些歇斯底里：
“不是的，那是溟烈——”
“溟烈？呵呵，二十年前我出工那天，引魂簿只借给你看了看，那时候我已经和溟烈闹翻，怎么可能还会给他近我身的机会。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狠狠差我一刀，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最看重的师妹！”
我惊呆，忍不住捂嘴。篡改九哥引魂簿的人，不是溟烈，竟然是颜臻？！
不过……这件事应该也是溟烈怂恿的吧。
果然颜臻急忙辩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九哥……我是爱你的啊，我怎么会去害你，我……我……”
“你爱我？请不要侮辱‘爱’这个字，你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明知引魂簿何等重要还随便开玩笑；如果你爱我，在事情闹大以后，就不会怕担责任，任由溟烈胡说八道！”
阴烨尘的心口一直起伏不定，他是真的生气，颜臻也真是的，当年的玩笑开出了人命……
“我们第一次再见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我根本就没有相见的必要。可你死缠烂打，串通凌睿也要见我。那时候我本想把这一切都说穿，把话说开大家坦坦荡荡，路该怎么走各凭本事，不想再和你们虚以委蛇。”听得出九哥言语里的厌恶和憎恨，他一贯很少表露情绪，之前他对颜臻淡淡的，我只以为九哥是不喜欢她。
没想到，他已经厌恶颜臻到这个地步，不过他怎么能忍得下来？
却听阴烨尘继续道：“可是你还是装作满腹委屈，一见面装出一副深情等待的苦情，都可以去参加人间的电影节评奖了。凌睿那个傻小子被你骗，可我不会。我曾暗示提点过你，为什么会打破以前的坚持，成了溟烈的未婚妻。他威胁你吧，他为你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要求你汇报？可那时你什么都没有说，还在小心翼翼地瞒着。你一直庆幸溟烈为你担了所有的事情，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一面愧疚当初害了我，一面又幻想着，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走进我的心里。”
阴烨尘每说一句，颜臻的脸色就白一分，很显然，九哥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是不知，而是懒得说破。
“你的爱一直在斤斤计较，一直在计算利弊。你不爱溟烈吗？我看未必，你也爱他，你更爱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荣耀。你早已不是当年单纯善良的小师妹，还指望我拿从前的心态对你，真是痴心妄想！我没说破，不是因为我把从前的事情忘了，只是看在你这二十年暗中帮过凌睿，不论这帮助是因为真心还是愧疚。何况这些事情，凌睿并不知道，还一直很感激你的暗中支援。也罢，过去的事可以不提，但是，就想以此勾掉你曾经犯的错，对不起，我的心还没有那么大。”
一通教训下来，颜臻已经彻底崩溃，阴烨尘看着顺着电梯墙壁滑到底部的失神女人，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
“颜臻，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即便做了阴差，也还是没有改掉那个习惯。那就是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以前，总会凭着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最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你以为你瞒得天衣无缝，你以为溟烈碍于男人的面子永远都不会说，你有太多以为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不配跟我谈爱，因为，自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鬼城”酆都，地处西南，位于长江中上游，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自两千年前就已经存在，西周时代，曾隶属巴国。
白天的酆都俨然现代都市风格，和B市没什么两样。从酒店的落地大窗向下看去，环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行人川流不息。唯一的区别就是，酆都多雨，早晨里雾蒙蒙的，外面的景致如梦如幻，宛如人间仙境。
人间烟火与自然景致融合的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巧妙的搭配灵感，阴烨尘和凌睿出去办事，只有元惜在。
我从酒店研究完地图，想出去放放风。反正我现在是阴魂体质，外面的人没点道行应该看不见我，只是元惜把我看的死死的，好不容易趁元惜去送脏衣服的当口，我留了张便条，溜之大吉。
小心翼翼地往外走，不想刚出电梯，就见颜臻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家九哥过来。
我惊得急忙想找地方躲，可我这点小伎俩哪里逃得过九哥的“魔爪”，他也不知道怎么发现我的，还没等我藏好，他已经逮住了我，施了法术把我揣进兜里！
他穿着衬衫，料子很薄，很滑，我几乎是倒着滑到了口袋的底部，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站起来，就感觉他们在行动当中，紧接着就听到电梯的到站声。
“阴烨尘，你搞什么鬼！放我出去。”
我气不过，他居然这么对我，把我变小了不说，还把我放在口袋里！欺负我没他厉害是吧，哼，我又叫又跳，可是外面的人好像完全没听见一样。
电梯开始缓缓上升，颜臻以为电梯里就他们两个，竟然跟九哥调起情来！
她说：
“九哥，你真的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么？”
我停止了闹腾，趴在口袋衣料上竖着耳朵听，哼，该死的阴烨尘，让你欺负我，这下要让我“捉奸”了吧？
“说什么？”阴烨尘淡淡地回问。
“一切，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你究竟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电梯的上升速度慢了下来，应该是颜臻想要一个封闭的空间把话问清楚了。
“颜臻，这里不是会馆，电梯骤停会引起恐慌。”
“阴九，今天不问清楚，你别想走。”她执拗地想找九哥要一个答案，阴烨尘应声：“好，你要问什么？救援人来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你好好把握。”
“你和安馨月冥婚，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言语间是满满的醋意和怒火，阴烨尘老老实实回答：
“冥婚的事一直在我的计划当中，况且这是我的私事，你有必要知道吗？”
透过薄薄的料子，依稀可以看见颜臻模糊的身影，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九哥的身上，不用想象都觉得那目光充满了爱慕和受伤。
“你不告诉我你结婚是因为私事，那师父的事呢，你又怎么解释？！”
“师父的事我很早就跟你提过。”
“可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有证据证明师傅是被人杀害的。你凭什么说，撕你引魂簿的人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我也是师父的弟子，难道没有权力知道全部吗？还有，那天在黄泉，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我吵……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吗？”
阴烨尘有些厌倦她一个又一个抱怨指责的问题，干脆直接收回主动权，反问：
“颜臻，有件事你一直弄错了。信任是相互的，你不能指望一个人永远无条件的对你不留一丝隐瞒。你也不能永远自以为是地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围着你转。”
颜臻被训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改刚才凌厉的态度，示弱道：
“九哥，你变了，你从根本不会这么凶我……”
“我是变了，如果你也体会过信任缺失，师门衰落，兄弟阋墙的经历，恐怕你会变得比我更冷血无情。”
颜臻一愣，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恨溟烈，可是你为什么要一起恨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对我？”
阴烨尘冷笑着，坦荡而言：
“颜臻，有些话我本不想再说，人生难得糊涂。可你这样，不如我们之间也好好算一笔账？”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电梯里莫名静下来，我也集中了精神在听。
“当年我们师门三人，师承一脉。溟烈喜欢你，一直对你特别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所以当初我就很明确地拒绝过你，也和溟烈坦诚交代过。可偏偏你不信，对我死缠烂打，对溟烈颐指气使。有一次，你上蹿下跳撺掇着溟烈肆意修改路引，差点惹祸。你害怕师父责怪，让溟烈替你承担了一切。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次出格的举动，师父才会觉得溟烈性子乖戾，心胸狭窄，萌生要将他送去神屠的念头。”
我看到颜臻脸上的神情出现那么一刻的错愕，她似乎还不知道这些，喃喃道：
“你……你怎么知道？我……”
“那以后师父和溟烈的关系就越来越僵，可是你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两个人跑到人间去撒野。你点子多，溟烈纵着你，到最后闯了祸，你却一味地往后躲。”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是溟烈——”
颜臻还要辩解，阴烨尘却打断道：“到今天你也不肯承认自己有错，你总说自己委屈，你总觉得别人对你好是应该的。可是你自私的爱，却一手把溟烈推向深渊。你这次来找我，是真的来诉苦的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丝鄙夷：
“你是来确定那个证据是不是真的，对么？我找到证据的事已经传遍冥界了吧，你心里终于开始发慌了，是不是？你真不记得你在我的引魂簿上写了什么？日子才过去二十年，记性没有这么差吧。”
颜臻分寸大乱，她红着眼有些歇斯底里：
“不是的，那是溟烈——”
“溟烈？呵呵，二十年前我出工那天，引魂簿只借给你看了看，那时候我已经和溟烈闹翻，怎么可能还会给他近我身的机会。我只是没有想到，最后狠狠差我一刀，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我最看重的师妹！”
我惊呆，忍不住捂嘴。篡改九哥引魂簿的人，不是溟烈，竟然是颜臻？！
不过……这件事应该也是溟烈怂恿的吧。
果然颜臻急忙辩解：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九哥……我是爱你的啊，我怎么会去害你，我……我……”
“你爱我？请不要侮辱‘爱’这个字，你爱的自始至终，只有你自己。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明知引魂簿何等重要还随便开玩笑；如果你爱我，在事情闹大以后，就不会怕担责任，任由溟烈胡说八道！”
阴烨尘的心口一直起伏不定，他是真的生气，颜臻也真是的，当年的玩笑开出了人命……
“我们第一次再见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我根本就没有相见的必要。可你死缠烂打，串通凌睿也要见我。那时候我本想把这一切都说穿，把话说开大家坦坦荡荡，路该怎么走各凭本事，不想再和你们虚以委蛇。”听得出九哥言语里的厌恶和憎恨，他一贯很少表露情绪，之前他对颜臻淡淡的，我只以为九哥是不喜欢她。
没想到，他已经厌恶颜臻到这个地步，不过他怎么能忍得下来？
却听阴烨尘继续道：“可是你还是装作满腹委屈，一见面装出一副深情等待的苦情，都可以去参加人间的电影节评奖了。凌睿那个傻小子被你骗，可我不会。我曾暗示提点过你，为什么会打破以前的坚持，成了溟烈的未婚妻。他威胁你吧，他为你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要求你汇报？可那时你什么都没有说，还在小心翼翼地瞒着。你一直庆幸溟烈为你担了所有的事情，你以为我什么也不知道，所以一面愧疚当初害了我，一面又幻想着，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就可以走进我的心里。”
阴烨尘每说一句，颜臻的脸色就白一分，很显然，九哥看穿了她的心思，不是不知，而是懒得说破。
“你的爱一直在斤斤计较，一直在计算利弊。你不爱溟烈吗？我看未必，你也爱他，你更爱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荣耀。你早已不是当年单纯善良的小师妹，还指望我拿从前的心态对你，真是痴心妄想！我没说破，不是因为我把从前的事情忘了，只是看在你这二十年暗中帮过凌睿，不论这帮助是因为真心还是愧疚。何况这些事情，凌睿并不知道，还一直很感激你的暗中支援。也罢，过去的事可以不提，但是，就想以此勾掉你曾经犯的错，对不起，我的心还没有那么大。”
一通教训下来，颜臻已经彻底崩溃，阴烨尘看着顺着电梯墙壁滑到底部的失神女人，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
“颜臻，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即便做了阴差，也还是没有改掉那个习惯。那就是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以前，总会凭着零碎的信息拼凑出一个最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你以为你瞒得天衣无缝，你以为溟烈碍于男人的面子永远都不会说，你有太多以为了，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你不配跟我谈爱，因为，自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