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顾丰城,我是真的爱你,你爱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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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轻歌回到别墅,甫一进门,站在水晶吊灯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脸色苍白,心痛难受,婚前,他带她来这儿,告诉她,这是他们的家,可现在,这个他亲手布置的家,他却不在。
他曾许诺,要给她一个温馨幸福的生活,曾许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可现在,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婚礼后,他们却未曾共同在这里生活过一天,可宋轻歌却感觉这栋别墅里,到处充斥着他的身影,婚前,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好不惬意,可婚后,她孤单影只,这个婚房,这个家,充斥着莫明的讽刺与嘲弄。
“太太,你怎么了?”青嫂见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宋轻歌木然的看着她,唇畔是一抹嘲笑,青嫂,这个陪伴照顾了她半年的人。
她从许谦口里听说青嫂曾给大BOSS服务两年,所以与她便有种自然的亲切感,而青嫂对她也很好,平时对她嘘寒问暖……可她却从不曾想,青嫂那里,却存有她的离婚协议,她那里,也备有可以致死的安眠药……是她掩藏的太好,还是自己太笨没看出来?此刻的青嫂,让她感到陌生又恐惧。
“太太?”青嫂伸手过来扶她。
宋轻歌脑子极乱,毫不客气的推开她,蹒跚着步伐往楼上走去,她一步一个台阶,慢慢的走着……她脑子里太乱了,整个人昏昏噩噩的,小腹又坠胀不适,隐隐作痛。
当她艰难的上了楼,准备推开卧室时,桑婷宜从隔壁房间出来,穿着睡衣,“嫂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宋轻歌冷然看着她,心里苦笑,推开门进了卧室,她整个人都不舒服,衣服也没换,就倒在床上。
“嫂子,你哪里不舒服?”婷宜见她的样子,关心的问。
宋轻歌麻木极了,身体的不适,都不及心里的疼痛来得明显。
婷宜坐在床边,看她憔悴苍白的样子,关心的问:“我陪你去医院吧。”
“婷宜,”宋轻歌看她,嘴唇轻颤,喉咙发干,“你给顾丰城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见他。”她差点忘了,婷宜能联系到他。
桑婷宜微怔,“我哥在非洲啊。”
宋轻歌苦笑,不予置否:“你给他打电话,照我的话说吧,”她木然的望着天花板,“就说,我在家里等他……”
“嫂子?”
“帮我打给他,好不好?”她祈求着。乌靖不肯帮忙,现在能联系到他的,只有婷宜了。
“我哥真不在Z市啊。”桑婷宜说。
见她也拒绝,宋轻歌黯然,道:“婷宜,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她今天的情绪很不戏劲,桑婷宜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只好站了起来,“嫂子,那我先回房了,你如果不舒服,记得叫我。”说着,她准备离开。
当桑婷宜的手刚落在门把上时,宋轻歌却忍不住问,“婷宜,你还知道些什么?”她的身边,充斥着欺骗,而桑婷宜,看样子天真活泼,又毫无心机,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说什么?”桑婷宜回身,懵懂的问。
宋轻歌苦笑,“你不会不知道,丰城要和我离婚的事?”连青嫂都知道啊。
桑婷宜大惊,“谁在造谣?”她复又走过来,“嫂子,你别听人乱说,我哥很爱你,”她是个毫无心机的女孩子,坦率又直诚,“他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问你吃了什么,晚上睡得好不好……”
“他若关心我,为什么不自己打给我呢?”宋轻歌苦笑。
桑婷宜哑口无言。
“婷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不相信,大BOSS在Z市,婷宜会不知道,不过是帮着隐瞒她罢了。
可桑婷宜却完全不相信:“我哥这么关心你,这么爱你,更何况,你马上就要生宝宝了,他怎么会和你离婚?肯定是胡说的。”
宋轻歌眉一皱,此刻,心更乱了,冷冷的说:“离婚协议他都签了。”
“不可能!”桑婷宜辩驳,“我哥绝会不是那样的人。嫂子,你别听人胡说!”
“胡说?”宋轻歌凄凉一笑,“丰城的妈妈告诉我的,离婚协议上的确是他的字迹……婷宜,”她眼底湿湿的,拉着桑婷宜的手,她也好希望是胡说,是假的,可那字迹骗不了人。
“不会的!”桑婷宜坚持自己的立场,“不信,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说罢,当着她的面给顾丰城拨了电话,可他的电话却关机了,婷宜有些讪然,解释着,“嫂子,我哥手机可能没电了,我明天一早再打给他,你别多想……这事,我一定帮你问清楚的。”
清楚?桑兰琴今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嫂子,”桑婷宜又说,“你别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
宋轻歌黯然,闭眼不语。
她多希望,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梦;
她更希望,从婚礼到现在,都只是梦;
梦醒了,他在她的枕边,手抚着她的小腹,笑看着她。
----
她又梦见顾丰城了,梦见他与谷心蕾在床上翻云覆雨;
梦见他把离婚协议扔给她;
梦见谷心蕾挺着大肚子,他细心呵护着陪谷心蕾去产检;
梦见她生了一个孩子,却被他抢走,硬塞在谷心蕾怀里,可谷心蕾却举起孩子,扔下楼。
这一刹那,宋轻歌醒了,她满头大汗,梦中的场景,让她心有余悸,而这时,小顾同学也闹得正欢,对她拳打脚踢的,不亦乐乎。
她小腹传来的坠胀感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丝丝的抽痛,把宋轻歌折腾得再也睡不着了,到天空发白时,她就起床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整个人浮肿不堪,甚至,往日漂亮俏丽的脸完全变形了,像个臃肿的中年女人,那眼袋和黑眼圈让她更显得憔悴不堪,她换了件干净的孕妇裙,在晨曦里出了门。
手抚着闹腾的肚子,她心里隐约有了底。
若他真要离婚,真要抛弃她,她要知道原因。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被离婚。
还有,她抚着小腹,母子连心,她的孩子,是绝对不会给别的女人的。
虽然他一直逃着她,避着她;
虽然她爱他,怀的是他的孩子,可她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要的,是他的态度,是一个说法。
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
他既然逃避她,那么,她就主动去找他。
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
不到七点,她就开着车到了ZK办公楼外,她坐在车子里,小顾同学似乎在反抗着,又是伸手又是伸脚,她置之不理,木然的望着外面,看着街上从冷冷清清到行人三三两两,再到人群熙熙攘攘。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ZK办公楼入口,看着穿着OL装的白领丽人和西装的精英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去。八点半时,她看到许谦的白色现代车开进停车场,八点四十时,她又看到了高子瑞从一辆车上下来……
九点钟,ZK大门口,除了帅气的保安外,一切恢复平静,楼里的白领们又开始了一整天忙碌的工作。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大BOSS的身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坚信,他应该在办公室里。
下了车,她从车玻璃窗里看到自己的身影,臃肿不堪,那隆起的大肚让她的动作显得迟缓笨重,她脚步滞了滞,而后,往大门走去。
“您找谁?”前台小姐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轻歌脸色平静,看着面前的俏丽佳人,平静的说:“我找顾丰城。”
前台小姐看她的样子,迟疑的说:“BOSS出差了,不在办公室。”
“我是他太太。”宋轻歌抬头,一脸平静。
前台小姐来了不到半年,没见过宋轻歌,她微微愣住,打量了她,她是听说过大BOSS太太怀孕了,却又不敢确定眼前人就是,于是说,“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等一下。”宋轻歌拿出手机,翻出他们的结婚照给她看。
前台小姐看了,脸色微变,赶紧道歉。
宋轻歌将手机收好,“你不用通知许谦,”她唇边微冷,“我来是想给丰城一个惊喜。”是啊,她若出现,对他来说,吃惊是肯定的。
“好的。”前台小姐立刻帮她按开大BOSS专用电梯,宋轻歌走进去,笨重的回身,“谢谢。”
“不客气,”前台小姐笑脸盈盈,等电梯关上时,她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前台。
宋轻歌站在电梯里,看着显示板上跳动的数字,1、2、3……17、18……数字越高,离他就越近了,电梯墙壁里,映出她的身影,脸色浮肿,身子笨重不堪,灰色的孕妇裙更衬得她脸色苍白,那浮肿的眼皮,还有那眼睑下的乌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就像是……一个弃妇。
她唇畔一抹冷笑,她本身就是弃妇,从婚礼第二天,她就是弃妇了。
叮的一声,电梯在33楼打开,她径直走向大BOSS的办公室。
一位女白领端着杯子走向她,看到她时微微诧异,认出来了,礼貌的说:“顾太太好。”
她眸底微怔,回了个苍白的微笑。
顾太太,呵呵,这个称呼,好讽刺,过不了多久,也会换人了。
许谦的位置上没人,她站在大BOSS办公室门前,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夹杂着大BOSS的声音,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的嗓音却让她呼吸微滞,而她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她稳了稳呼吸,伸手,猛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们似乎正在开会,见了她,都停住了。
而大BOSS正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背对着门口,听见门声,皱眉不悦的转过身来,当他看到宋轻歌时,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那目光幽深的看着她,薄唇微抿,那样子,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
宋轻歌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她面无表情,事隔半年,再一次看到他,他穿着灰色西装,颀长的身影,浑身散发出的矜贵气息,还有他的气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一眼万年。
她曾想过多次两人重逢的情景,他们抱着或笑,或哭,或欢喜,却从不曾想,真正看到他时,她之前的紧张慌乱全不见了,心里,却是异常的冷静。
眼见着大BOSS和宋轻歌脸色都不对,许谦和高管们都悄悄的站起来离开,临出门时,许谦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大BOSS看着她,岑冷的脸色微微缓和,他每天都会到收婷宜发来她的照片,可当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着她熟悉的面容,还有这臃肿的身影,他心疼,暗暗神伤。
心微微的疼,他走向她,打破沉默,柔声说:“你怎么来了?”
听到熟悉温柔的话语,宋轻歌的身子微微颤抖,小腹隐隐的抽痛,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心跳也越来越紧张。她木然没动,任由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她很茫然,脸贴着他的西服,盈入她呼吸间的,是熟悉的烟草味,那瞬间,她有些迷惑。
他们不似往日抱得那么紧,他们之间,隔着那如箩般的大肚,当小顾同学一阵拳打脚踢时,大BOSS感受到了,他惊讶不已,“他……在动?”
“他每天都会动,”她低语,神情落漠,从昨天开始,小顾同学似乎很烦躁,动的幅度也很大,包括现在,她的小腹都隐隐在抽痛。
看她低落黯然的神情,大BOSS眼底一酸,心里愧疚不已,“对不起。”他错过了太多,他走的时候,她小腹还只是微微的外凸,而现在,却即将临盆了,而他,却始终未曾在她现在……。
落地玻璃窗折射出两人的身影。
他,依旧丰神俊朗,而她,身形却臃肿不堪,他们俩的身影形成巨大的反差,仿若,连外形都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有多不合适。
宋轻歌心里微微抽痛,他们,的确不合适,她忍住所有不舒服,直接问他:“你为什么躲着我?”
大BOSS眉一紧,没说话。
刚刚,他过来抱她,温暖熟悉的怀抱让她有点激动,可清醒过来之后,想起他半年来的残忍,还有桑兰琴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像是隔应着什么,难以呼吸,她今天来找他,是不想再缩在龟壳里躲避了,是想开诚布公的问问他,到底为什么离婚?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昨晚我也在府南亭,”她看着他,其实,他好像也瘦了,“我看你了。”
大BOSS脸色微讪,“是吗?”他尴尬,“那你怎么不叫我?”
宋轻歌冷冷的嘲笑道:“叫了你,你恐怕又会像在泰国餐厅那样,躲开我吧!”她冷笑,“我想要见你一面有多难啊!”
她微微低头开始低诉:“新婚第二天你不告而别,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时有多难受,你了解吗?
我明明看到你了,你却躲着不见我,我有多想哭你知道吗?
我给你发那么多短信,你却一个也没回,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我一个人去产检,晚上一个人睡腿抽筋时很无助你知道吗?
我很多晚上都会梦见你,梦见你推我下悬崖,梦见你掐着我脖子,梦见你和别的女人……我每次从梦里惊醒时都会满头大汗;告诉我自己,梦是反的……
你给乌靖打电话,给婷宜打电话,却唯一没给我打过电话;
你是我丈夫,关于你的事,我都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宋轻歌哽咽了,“就连你要跟我离婚,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BOSS皱了皱眉,原来她都知道,听着她的倾诉,她的埋怨,他黯然愧疚,眼底酸酸的,苦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他的沉默,让宋轻歌心在微微的收紧,“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死缠烂打的女人,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假口于人,就连离婚协议也让别人给我,你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你若不喜欢,你若厌恶我,当初为什么又要娶我?”
大BOSS眸微垂,现实太残忍,真相太残酷,他难以开口,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复杂了,他们之间,终是成了上一代仇恨的牺牲品,而他,有愧于她,对不起她:“轻歌,你没错,是我的错。”
宋轻歌心在流血,他这么坦然的承认错,那是不是说他爱上了谷心蕾……他是真的打算跟她离婚了,她忍了忍眼底的泪;“那份离婚协议,是你签的字吧!”
“是!”大BOSS头微低,脸色很冷,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回避她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的见面,注定是一场分离。他原以为,他们的婚姻关系会持续到孩子出生,却没曾想,竟然提前了。
宋轻歌听罢,心如刀割,小顾同学踢得欢,她肚子隐隐作痛,难受得湿了眼,她的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望着他,艰难的说:“离婚可以……”她喉咙干涩,“理由……我有权利知道理由。”
“我们不合适。”大BOSS心里更痛苦,他背过身,不敢去看她,甚至面对她的指责时,他无言以对。对她,他终是狠不下心决绝。可他清楚的知道,他若心软,会害了她。
“不合适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她微怒着问他。
大BOSS抬头望着窗外,眼底,是一片微光。
“难道真的是因为孩子?”她苦涩的问。
“是。”大BOSS违心的回答。
“顾丰城,”她喊着他的名字,心痛到了极点,“我是真的很爱你……你爱过我吗?”
大BOSS浑身冰冷,唇微颤,好久,才说出两个字:“没有。”
他冰冷的话,将宋轻歌的心激得粉碎,她怔怔的退后几步,欲哭无泪,突然间,她腹痛如绞,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急涌而出。
宋轻歌回到别墅,甫一进门,站在水晶吊灯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脸色苍白,心痛难受,婚前,他带她来这儿,告诉她,这是他们的家,可现在,这个他亲手布置的家,他却不在。
他曾许诺,要给她一个温馨幸福的生活,曾许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可现在,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婚礼后,他们却未曾共同在这里生活过一天,可宋轻歌却感觉这栋别墅里,到处充斥着他的身影,婚前,他们在这里卿卿我我,好不惬意,可婚后,她孤单影只,这个婚房,这个家,充斥着莫明的讽刺与嘲弄。
“太太,你怎么了?”青嫂见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宋轻歌木然的看着她,唇畔是一抹嘲笑,青嫂,这个陪伴照顾了她半年的人。
她从许谦口里听说青嫂曾给大BOSS服务两年,所以与她便有种自然的亲切感,而青嫂对她也很好,平时对她嘘寒问暖……可她却从不曾想,青嫂那里,却存有她的离婚协议,她那里,也备有可以致死的安眠药……是她掩藏的太好,还是自己太笨没看出来?此刻的青嫂,让她感到陌生又恐惧。
“太太?”青嫂伸手过来扶她。
宋轻歌脑子极乱,毫不客气的推开她,蹒跚着步伐往楼上走去,她一步一个台阶,慢慢的走着……她脑子里太乱了,整个人昏昏噩噩的,小腹又坠胀不适,隐隐作痛。
当她艰难的上了楼,准备推开卧室时,桑婷宜从隔壁房间出来,穿着睡衣,“嫂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宋轻歌冷然看着她,心里苦笑,推开门进了卧室,她整个人都不舒服,衣服也没换,就倒在床上。
“嫂子,你哪里不舒服?”婷宜见她的样子,关心的问。
宋轻歌麻木极了,身体的不适,都不及心里的疼痛来得明显。
婷宜坐在床边,看她憔悴苍白的样子,关心的问:“我陪你去医院吧。”
“婷宜,”宋轻歌看她,嘴唇轻颤,喉咙发干,“你给顾丰城打电话,告诉他,我要见他。”她差点忘了,婷宜能联系到他。
桑婷宜微怔,“我哥在非洲啊。”
宋轻歌苦笑,不予置否:“你给他打电话,照我的话说吧,”她木然的望着天花板,“就说,我在家里等他……”
“嫂子?”
“帮我打给他,好不好?”她祈求着。乌靖不肯帮忙,现在能联系到他的,只有婷宜了。
“我哥真不在Z市啊。”桑婷宜说。
见她也拒绝,宋轻歌黯然,道:“婷宜,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她今天的情绪很不戏劲,桑婷宜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只好站了起来,“嫂子,那我先回房了,你如果不舒服,记得叫我。”说着,她准备离开。
当桑婷宜的手刚落在门把上时,宋轻歌却忍不住问,“婷宜,你还知道些什么?”她的身边,充斥着欺骗,而桑婷宜,看样子天真活泼,又毫无心机,她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说什么?”桑婷宜回身,懵懂的问。
宋轻歌苦笑,“你不会不知道,丰城要和我离婚的事?”连青嫂都知道啊。
桑婷宜大惊,“谁在造谣?”她复又走过来,“嫂子,你别听人乱说,我哥很爱你,”她是个毫无心机的女孩子,坦率又直诚,“他每天都要打好几个电话给我,问你的情况,问你吃了什么,晚上睡得好不好……”
“他若关心我,为什么不自己打给我呢?”宋轻歌苦笑。
桑婷宜哑口无言。
“婷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不相信,大BOSS在Z市,婷宜会不知道,不过是帮着隐瞒她罢了。
可桑婷宜却完全不相信:“我哥这么关心你,这么爱你,更何况,你马上就要生宝宝了,他怎么会和你离婚?肯定是胡说的。”
宋轻歌眉一皱,此刻,心更乱了,冷冷的说:“离婚协议他都签了。”
“不可能!”桑婷宜辩驳,“我哥绝会不是那样的人。嫂子,你别听人胡说!”
“胡说?”宋轻歌凄凉一笑,“丰城的妈妈告诉我的,离婚协议上的确是他的字迹……婷宜,”她眼底湿湿的,拉着桑婷宜的手,她也好希望是胡说,是假的,可那字迹骗不了人。
“不会的!”桑婷宜坚持自己的立场,“不信,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说罢,当着她的面给顾丰城拨了电话,可他的电话却关机了,婷宜有些讪然,解释着,“嫂子,我哥手机可能没电了,我明天一早再打给他,你别多想……这事,我一定帮你问清楚的。”
清楚?桑兰琴今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嫂子,”桑婷宜又说,“你别生气,生气对宝宝不好。”
宋轻歌黯然,闭眼不语。
她多希望,今天的事,只是一场梦;
她更希望,从婚礼到现在,都只是梦;
梦醒了,他在她的枕边,手抚着她的小腹,笑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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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梦见顾丰城了,梦见他与谷心蕾在床上翻云覆雨;
梦见他把离婚协议扔给她;
梦见谷心蕾挺着大肚子,他细心呵护着陪谷心蕾去产检;
梦见她生了一个孩子,却被他抢走,硬塞在谷心蕾怀里,可谷心蕾却举起孩子,扔下楼。
这一刹那,宋轻歌醒了,她满头大汗,梦中的场景,让她心有余悸,而这时,小顾同学也闹得正欢,对她拳打脚踢的,不亦乐乎。
她小腹传来的坠胀感越来越明显,甚至,有丝丝的抽痛,把宋轻歌折腾得再也睡不着了,到天空发白时,她就起床了。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整个人浮肿不堪,甚至,往日漂亮俏丽的脸完全变形了,像个臃肿的中年女人,那眼袋和黑眼圈让她更显得憔悴不堪,她换了件干净的孕妇裙,在晨曦里出了门。
手抚着闹腾的肚子,她心里隐约有了底。
若他真要离婚,真要抛弃她,她要知道原因。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被离婚。
还有,她抚着小腹,母子连心,她的孩子,是绝对不会给别的女人的。
虽然他一直逃着她,避着她;
虽然她爱他,怀的是他的孩子,可她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要的,是他的态度,是一个说法。
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
他既然逃避她,那么,她就主动去找他。
这一次,她不会再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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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七点,她就开着车到了ZK办公楼外,她坐在车子里,小顾同学似乎在反抗着,又是伸手又是伸脚,她置之不理,木然的望着外面,看着街上从冷冷清清到行人三三两两,再到人群熙熙攘攘。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ZK办公楼入口,看着穿着OL装的白领丽人和西装的精英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去。八点半时,她看到许谦的白色现代车开进停车场,八点四十时,她又看到了高子瑞从一辆车上下来……
九点钟,ZK大门口,除了帅气的保安外,一切恢复平静,楼里的白领们又开始了一整天忙碌的工作。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大BOSS的身影,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坚信,他应该在办公室里。
下了车,她从车玻璃窗里看到自己的身影,臃肿不堪,那隆起的大肚让她的动作显得迟缓笨重,她脚步滞了滞,而后,往大门走去。
“您找谁?”前台小姐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宋轻歌脸色平静,看着面前的俏丽佳人,平静的说:“我找顾丰城。”
前台小姐看她的样子,迟疑的说:“BOSS出差了,不在办公室。”
“我是他太太。”宋轻歌抬头,一脸平静。
前台小姐来了不到半年,没见过宋轻歌,她微微愣住,打量了她,她是听说过大BOSS太太怀孕了,却又不敢确定眼前人就是,于是说,“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
“等一下。”宋轻歌拿出手机,翻出他们的结婚照给她看。
前台小姐看了,脸色微变,赶紧道歉。
宋轻歌将手机收好,“你不用通知许谦,”她唇边微冷,“我来是想给丰城一个惊喜。”是啊,她若出现,对他来说,吃惊是肯定的。
“好的。”前台小姐立刻帮她按开大BOSS专用电梯,宋轻歌走进去,笨重的回身,“谢谢。”
“不客气,”前台小姐笑脸盈盈,等电梯关上时,她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前台。
宋轻歌站在电梯里,看着显示板上跳动的数字,1、2、3……17、18……数字越高,离他就越近了,电梯墙壁里,映出她的身影,脸色浮肿,身子笨重不堪,灰色的孕妇裙更衬得她脸色苍白,那浮肿的眼皮,还有那眼睑下的乌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就像是……一个弃妇。
她唇畔一抹冷笑,她本身就是弃妇,从婚礼第二天,她就是弃妇了。
叮的一声,电梯在33楼打开,她径直走向大BOSS的办公室。
一位女白领端着杯子走向她,看到她时微微诧异,认出来了,礼貌的说:“顾太太好。”
她眸底微怔,回了个苍白的微笑。
顾太太,呵呵,这个称呼,好讽刺,过不了多久,也会换人了。
许谦的位置上没人,她站在大BOSS办公室门前,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夹杂着大BOSS的声音,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是他的嗓音却让她呼吸微滞,而她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般沉重,她稳了稳呼吸,伸手,猛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他们似乎正在开会,见了她,都停住了。
而大BOSS正站在落地窗前,负手背对着门口,听见门声,皱眉不悦的转过身来,当他看到宋轻歌时,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那目光幽深的看着她,薄唇微抿,那样子,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
宋轻歌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她面无表情,事隔半年,再一次看到他,他穿着灰色西装,颀长的身影,浑身散发出的矜贵气息,还有他的气场,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一眼万年。
她曾想过多次两人重逢的情景,他们抱着或笑,或哭,或欢喜,却从不曾想,真正看到他时,她之前的紧张慌乱全不见了,心里,却是异常的冷静。
眼见着大BOSS和宋轻歌脸色都不对,许谦和高管们都悄悄的站起来离开,临出门时,许谦将办公室的门关好。
大BOSS看着她,岑冷的脸色微微缓和,他每天都会到收婷宜发来她的照片,可当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看着她熟悉的面容,还有这臃肿的身影,他心疼,暗暗神伤。
心微微的疼,他走向她,打破沉默,柔声说:“你怎么来了?”
听到熟悉温柔的话语,宋轻歌的身子微微颤抖,小腹隐隐的抽痛,眼看着他越走越近,心跳也越来越紧张。她木然没动,任由他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她很茫然,脸贴着他的西服,盈入她呼吸间的,是熟悉的烟草味,那瞬间,她有些迷惑。
他们不似往日抱得那么紧,他们之间,隔着那如箩般的大肚,当小顾同学一阵拳打脚踢时,大BOSS感受到了,他惊讶不已,“他……在动?”
“他每天都会动,”她低语,神情落漠,从昨天开始,小顾同学似乎很烦躁,动的幅度也很大,包括现在,她的小腹都隐隐在抽痛。
看她低落黯然的神情,大BOSS眼底一酸,心里愧疚不已,“对不起。”他错过了太多,他走的时候,她小腹还只是微微的外凸,而现在,却即将临盆了,而他,却始终未曾在她现在……。
落地玻璃窗折射出两人的身影。
他,依旧丰神俊朗,而她,身形却臃肿不堪,他们俩的身影形成巨大的反差,仿若,连外形都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有多不合适。
宋轻歌心里微微抽痛,他们,的确不合适,她忍住所有不舒服,直接问他:“你为什么躲着我?”
大BOSS眉一紧,没说话。
刚刚,他过来抱她,温暖熟悉的怀抱让她有点激动,可清醒过来之后,想起他半年来的残忍,还有桑兰琴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像是隔应着什么,难以呼吸,她今天来找他,是不想再缩在龟壳里躲避了,是想开诚布公的问问他,到底为什么离婚?到底有没有爱过她:“昨晚我也在府南亭,”她看着他,其实,他好像也瘦了,“我看你了。”
大BOSS脸色微讪,“是吗?”他尴尬,“那你怎么不叫我?”
宋轻歌冷冷的嘲笑道:“叫了你,你恐怕又会像在泰国餐厅那样,躲开我吧!”她冷笑,“我想要见你一面有多难啊!”
她微微低头开始低诉:“新婚第二天你不告而别,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时有多难受,你了解吗?
我明明看到你了,你却躲着不见我,我有多想哭你知道吗?
我给你发那么多短信,你却一个也没回,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我一个人去产检,晚上一个人睡腿抽筋时很无助你知道吗?
我很多晚上都会梦见你,梦见你推我下悬崖,梦见你掐着我脖子,梦见你和别的女人……我每次从梦里惊醒时都会满头大汗;告诉我自己,梦是反的……
你给乌靖打电话,给婷宜打电话,却唯一没给我打过电话;
你是我丈夫,关于你的事,我都是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宋轻歌哽咽了,“就连你要跟我离婚,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大BOSS皱了皱眉,原来她都知道,听着她的倾诉,她的埋怨,他黯然愧疚,眼底酸酸的,苦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他的沉默,让宋轻歌心在微微的收紧,“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死缠烂打的女人,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假口于人,就连离婚协议也让别人给我,你难道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你若不喜欢,你若厌恶我,当初为什么又要娶我?”
大BOSS眸微垂,现实太残忍,真相太残酷,他难以开口,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复杂了,他们之间,终是成了上一代仇恨的牺牲品,而他,有愧于她,对不起她:“轻歌,你没错,是我的错。”
宋轻歌心在流血,他这么坦然的承认错,那是不是说他爱上了谷心蕾……他是真的打算跟她离婚了,她忍了忍眼底的泪;“那份离婚协议,是你签的字吧!”
“是!”大BOSS头微低,脸色很冷,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回避她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的见面,注定是一场分离。他原以为,他们的婚姻关系会持续到孩子出生,却没曾想,竟然提前了。
宋轻歌听罢,心如刀割,小顾同学踢得欢,她肚子隐隐作痛,难受得湿了眼,她的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望着他,艰难的说:“离婚可以……”她喉咙干涩,“理由……我有权利知道理由。”
“我们不合适。”大BOSS心里更痛苦,他背过身,不敢去看她,甚至面对她的指责时,他无言以对。对她,他终是狠不下心决绝。可他清楚的知道,他若心软,会害了她。
“不合适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她微怒着问他。
大BOSS抬头望着窗外,眼底,是一片微光。
“难道真的是因为孩子?”她苦涩的问。
“是。”大BOSS违心的回答。
“顾丰城,”她喊着他的名字,心痛到了极点,“我是真的很爱你……你爱过我吗?”
大BOSS浑身冰冷,唇微颤,好久,才说出两个字:“没有。”
他冰冷的话,将宋轻歌的心激得粉碎,她怔怔的退后几步,欲哭无泪,突然间,她腹痛如绞,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急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