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要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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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谊对方翼的告白很白痴。
无非是告诉方翼，你有多么多么好，你有多么多么优秀。
这篇感动沈谊自己的小短文是出于，沈谊自大地认为方翼是因为成绩不好，所以不愿意理自己的心态写下的。
上帝作证，沈谊不是个好女孩。
沈谊爱炫耀，情商低，不忠诚，没义气，超自私。
沈谊和方翼已经非常久没有谈过心、深入聊过天了，不论曾经他们聊过多少，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曾经她不一定能做方翼代言人，现在她一定不能做方翼代言人。
退一万步，方翼真的是因为高考失利，那么他没有对沈谊说，就说明他不想沈谊知道，不想别人知道，但沈谊还写长文来，字里行间一眼就能看出沈谊觉得方翼考得烂没自信的想法。
沈谊总说喜欢，但她从没有真正喜欢过别人，她最爱的一直是自己。
她喜欢方翼，就不会做不到“陪伴”，她放弃得果断干脆，她一点不担心自己错过方翼的生活、喜怒哀乐、难忘的经历，她从始至终坚持不放弃的，只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骨气。
人都是只爱自己的。
高中的排名咬得很死，黑马层出不穷，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说法。
沈谊还是延续初中的老毛病，只顾当下，不顾长久，听懂了、掌握得快，就很爽，不去想考试的事了。
沈谊最好的状态，是只带脑子听数学、物理、化学老师讲题，就能秒懂，在周围同学听几遍都听不懂的第一遍就懂，还能在下课给他们讲一遍。
那段时间，沈谊靠讲题收获一众小迷弟，日子过得爽歪歪。
数学卷子一发下来，就有人问沈谊不会的选择题的答案，沈谊都能秒给，百分百正确率。
老师昨天布置的元素表背诵，沈谊早上花个半小时，就倒背如流，上了黑板，元素位置名称一个不错，在旁边同学才写一半时就流畅收工，惊得化学老师张着嘴巴看自己，因为元素很多，都是新的。
老实说，一切顺得像开了挂。
沈谊也才知道，这个状态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有，人就是会有突然爆好的状态。
反正没有自己听不懂的知识、听不懂的题，靠着语感就能把英语卷子做个七七八八广受英语老师关注，沈谊飘了。
沈谊的天赋不是老天突然给的，其实是她先前看不到结果的日复一日的努力给的，她的能力的维持也是需要继续日复一日的努力来供能的，但当下的她，看不到。
一切都变得那么容易了还有什么好努力的，这么努力，人家还以为自己不会呢，但自己明明就会，比身边这一群蠢货快得不知多少倍就会了。
所以沈谊变得空虚，空虚地装着逼，在基础的题目面前装逼，影响不大，但一旦复杂性上来，新东西一起加进来，沈谊一时消化不了时，装逼会出大问题。
长时间不动笔，略过没注意的细节，日积月累，沈谊地基不牢。
数学卷子最简单的定理竟然忘了，数学老师站在自己身边看着都一脸吃惊，“你这题还能空？沈谊，我记得你之前很优秀的啊，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了？”
老师开始上课专挑沈谊背数学定理，一挑一个准，沈谊全忘了。
化学老师挑沈谊拼方程式，沈谊竟然没做出来。
一连串打击下来，沈谊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呢。
沈谊从前新课、难题听得顺，是因为基础打得比别人牢，很容易融会贯通。
偏偏沈谊以为自己突然开了窍，智商提升了，一点不注重巩固，总是听了后面不管前面，一路学一路忘，综合起来，只能一脸懵。
但还是要考试，排名自然一落千丈。
人要虚心，此话不假。
人都希望自己能在人前厉害，但一时的厉害又有什么用，人家觉得你厉害，人家又会为你做什么。
自己踏踏实实地努力，不去管别人怎么想，才能换来自己内心真正的安宁。
在收到成绩条的时候，沈谊飞快将它夹进自己的书本，待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才悄悄打开，看上一眼，结果骗不了人啊。
回租房的路上，沈谊一反常态的心情沉重，越靠近租房越沉重，越闻到扑鼻的饭菜香气、交杂的刺鼻油烟，沈谊越沉重。
妈妈可以不来这里的，也可以不租房的，沈谊可以每天提前一小时出门的，但是妈妈来了，每天换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帮自己洗衣服，和自己一起睡觉，每次打呼噜没一会，沈谊一巴掌呼过去，妈妈就眯着眼“哦哦”，才继续睡。
自己做得不够，真的不够，走进门，看着妈妈戴着围裙在炉灶前挥舞的身躯，脸上热得通红，汗水淋漓，沈谊走上前抱住，将脑袋侧压在妈妈厚实柔软的背上，“妈妈，对不起。”
妈妈还在炒菜，听不清沈谊在说什么，只是用手推推沈谊，“你说什么，这里声大，听不清，油烟也大，你先出去，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啊。”
沈谊默默离开灶台边，走进房间，坐在吃饭的小凳上，愣愣看着桌面。
直到妈妈一盘菜一盘菜上齐，落座，两人准备一起吃饭。
沈谊开口，“妈妈，这次成绩出来了，特别差，退步好多好多名，对不起，这是成绩条。”
妈妈看了一眼，却并未将视线过度停留，很快就将它小心放在一边，“没事儿，先吃饭。”
“成绩有退有进很正常。”
“我知道我这次的问题，我会改的！”
“嗯，相信你。”
妈妈，不责怪自己，自己却吃不下饭了。
老老实实整理错题，对照错题复习漏过的知识点，一点点捡回来。
只是这一次，沈谊不再骄傲。
谁都有状态好的时候，沈谊不被看好、长年摆尾的同桌，也有灵机一动，快大家很多步解题的时候，也有给沈谊讲题的时候，能做沈谊怎么都做不出的整齐、一目了然、详略得当的笔记本。
大家都很好，都很优秀，是沈谊把目光太多地放在了自己身上。
沈谊开始专注自己身上的问题，开始主动向身边所有人请教，越来越多地被身边各种人惊艳，才发现自己很渺小，是毫无特色的渺小。
各个科目最大的短板，是语文。
沈谊自己很清楚，但有人不清楚，有人竟然比沈谊还相信沈谊。
沈谊的前桌，又高又瘦，超级帅，最大的特点是喜欢唱邓紫棋的歌，一天到晚得着空，就无限循环，别说，一直练还真有效，越唱越好，但再好听也会听腻，腻得周围的人想揍他。
这前桌成绩据说以前特别好，实验初中长年霸榜年级前三，是于漾和季凡的小学同学，于漾说她同学暗恋他可多年了，到高中还喜欢。
这货确实长得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他真的欠。
沈谊听课听得无聊，就喜欢用手捏自己的脸抓出各种形状，上课也没谁那么无聊会注意她，除了这个人，坐在和沈谊隔了一条过道的前方，歪过身子，跟沈谊有样学样，不停模仿，还啧啧啧调侃，沈谊回过神来，恨不得把书扔过去甩他身上。
有事没事就来逗沈谊，扯辫子，扯书，啥好玩干啥，一揍他就往楼上男厕所跑，那个气啊，沈谊有一回偏不信邪，硬是打算闯一回，结果就路过门口，一个班里男同学拎着裤子冒出头，虽然隔着瓷砖只能看到上半身，但一想到才半瓷砖墙之隔的空荡荡、滑溜溜的下面，“啊啊啊啊啊，”沈谊就尖叫着往下跑，男同学也吓一跳，这臭不要脸的笑得前仰后合就不出来。
喜欢这个帅得没天理又贱得没天理的傻缺的，绝对是没和他近距离接触过。
傻缺叫路礼，在沈谊认识他的高中，他已经算不上学霸了，因为其实他压根已经不咋学习了，上课就是东张西望，和沈谊插科打诨，下课就溜出教室。
沈谊怀疑他听不进去，也可能因为他有胃病，很吓人，整个脸惨白，冒冷汗，基本在位子上就不动，看他日渐消瘦的惨样，肯定是父母不常在家，没人管他的小可怜。
所以，基本数学、物理、化学、英语这些沈谊能说出个所以然的，都给路礼抄，反正他不抄她的，也会绕远路抄别人的，没错数学课代表抄别人的数学，离谱不离谱，谁让他初中和中考数学战绩卓群，真见鬼。
但是，语文，真不行。
老班就讲台坐着，就考一节课，下课就交卷，还要批成绩的，这错了，咋整。
几乎全是阅读选择题，看对文章的理解，沈谊做得很上火，因为每个选择都很合理，沈谊几乎是抓阄选答案了，结果这货快下课来拍自己桌子，问自己要答案。
沈谊拒绝，“我不会啊，我全是蒙的。”
路礼还是朝沈谊勾手。
我去尼玛的，沈谊不理。
路礼把头埋得更低，扭过头向后看，拉出自己的卷子，选择题全空。
沈谊瞪大眼睛，离谱啊，“一节课，你干嘛了？”
他没说，看样子是不舒服，唉，沈谊有点动容了。
才愣怔一会，路礼就一把薅过沈谊的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完了，扔回来。
沈谊对方翼的告白很白痴。
无非是告诉方翼，你有多么多么好，你有多么多么优秀。
这篇感动沈谊自己的小短文是出于，沈谊自大地认为方翼是因为成绩不好，所以不愿意理自己的心态写下的。
上帝作证，沈谊不是个好女孩。
沈谊爱炫耀，情商低，不忠诚，没义气，超自私。
沈谊和方翼已经非常久没有谈过心、深入聊过天了，不论曾经他们聊过多少，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曾经她不一定能做方翼代言人，现在她一定不能做方翼代言人。
退一万步，方翼真的是因为高考失利，那么他没有对沈谊说，就说明他不想沈谊知道，不想别人知道，但沈谊还写长文来，字里行间一眼就能看出沈谊觉得方翼考得烂没自信的想法。
沈谊总说喜欢，但她从没有真正喜欢过别人，她最爱的一直是自己。
她喜欢方翼，就不会做不到“陪伴”，她放弃得果断干脆，她一点不担心自己错过方翼的生活、喜怒哀乐、难忘的经历，她从始至终坚持不放弃的，只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骨气。
人都是只爱自己的。
高中的排名咬得很死，黑马层出不穷，从来没有一劳永逸的说法。
沈谊还是延续初中的老毛病，只顾当下，不顾长久，听懂了、掌握得快，就很爽，不去想考试的事了。
沈谊最好的状态，是只带脑子听数学、物理、化学老师讲题，就能秒懂，在周围同学听几遍都听不懂的第一遍就懂，还能在下课给他们讲一遍。
那段时间，沈谊靠讲题收获一众小迷弟，日子过得爽歪歪。
数学卷子一发下来，就有人问沈谊不会的选择题的答案，沈谊都能秒给，百分百正确率。
老师昨天布置的元素表背诵，沈谊早上花个半小时，就倒背如流，上了黑板，元素位置名称一个不错，在旁边同学才写一半时就流畅收工，惊得化学老师张着嘴巴看自己，因为元素很多，都是新的。
老实说，一切顺得像开了挂。
沈谊也才知道，这个状态不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才会有，人就是会有突然爆好的状态。
反正没有自己听不懂的知识、听不懂的题，靠着语感就能把英语卷子做个七七八八广受英语老师关注，沈谊飘了。
沈谊的天赋不是老天突然给的，其实是她先前看不到结果的日复一日的努力给的，她的能力的维持也是需要继续日复一日的努力来供能的，但当下的她，看不到。
一切都变得那么容易了还有什么好努力的，这么努力，人家还以为自己不会呢，但自己明明就会，比身边这一群蠢货快得不知多少倍就会了。
所以沈谊变得空虚，空虚地装着逼，在基础的题目面前装逼，影响不大，但一旦复杂性上来，新东西一起加进来，沈谊一时消化不了时，装逼会出大问题。
长时间不动笔，略过没注意的细节，日积月累，沈谊地基不牢。
数学卷子最简单的定理竟然忘了，数学老师站在自己身边看着都一脸吃惊，“你这题还能空？沈谊，我记得你之前很优秀的啊，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样了？”
老师开始上课专挑沈谊背数学定理，一挑一个准，沈谊全忘了。
化学老师挑沈谊拼方程式，沈谊竟然没做出来。
一连串打击下来，沈谊才发现，自己还差得远呢。
沈谊从前新课、难题听得顺，是因为基础打得比别人牢，很容易融会贯通。
偏偏沈谊以为自己突然开了窍，智商提升了，一点不注重巩固，总是听了后面不管前面，一路学一路忘，综合起来，只能一脸懵。
但还是要考试，排名自然一落千丈。
人要虚心，此话不假。
人都希望自己能在人前厉害，但一时的厉害又有什么用，人家觉得你厉害，人家又会为你做什么。
自己踏踏实实地努力，不去管别人怎么想，才能换来自己内心真正的安宁。
在收到成绩条的时候，沈谊飞快将它夹进自己的书本，待到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才悄悄打开，看上一眼，结果骗不了人啊。
回租房的路上，沈谊一反常态的心情沉重，越靠近租房越沉重，越闻到扑鼻的饭菜香气、交杂的刺鼻油烟，沈谊越沉重。
妈妈可以不来这里的，也可以不租房的，沈谊可以每天提前一小时出门的，但是妈妈来了，每天换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帮自己洗衣服，和自己一起睡觉，每次打呼噜没一会，沈谊一巴掌呼过去，妈妈就眯着眼“哦哦”，才继续睡。
自己做得不够，真的不够，走进门，看着妈妈戴着围裙在炉灶前挥舞的身躯，脸上热得通红，汗水淋漓，沈谊走上前抱住，将脑袋侧压在妈妈厚实柔软的背上，“妈妈，对不起。”
妈妈还在炒菜，听不清沈谊在说什么，只是用手推推沈谊，“你说什么，这里声大，听不清，油烟也大，你先出去，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啊。”
沈谊默默离开灶台边，走进房间，坐在吃饭的小凳上，愣愣看着桌面。
直到妈妈一盘菜一盘菜上齐，落座，两人准备一起吃饭。
沈谊开口，“妈妈，这次成绩出来了，特别差，退步好多好多名，对不起，这是成绩条。”
妈妈看了一眼，却并未将视线过度停留，很快就将它小心放在一边，“没事儿，先吃饭。”
“成绩有退有进很正常。”
“我知道我这次的问题，我会改的！”
“嗯，相信你。”
妈妈，不责怪自己，自己却吃不下饭了。
老老实实整理错题，对照错题复习漏过的知识点，一点点捡回来。
只是这一次，沈谊不再骄傲。
谁都有状态好的时候，沈谊不被看好、长年摆尾的同桌，也有灵机一动，快大家很多步解题的时候，也有给沈谊讲题的时候，能做沈谊怎么都做不出的整齐、一目了然、详略得当的笔记本。
大家都很好，都很优秀，是沈谊把目光太多地放在了自己身上。
沈谊开始专注自己身上的问题，开始主动向身边所有人请教，越来越多地被身边各种人惊艳，才发现自己很渺小，是毫无特色的渺小。
各个科目最大的短板，是语文。
沈谊自己很清楚，但有人不清楚，有人竟然比沈谊还相信沈谊。
沈谊的前桌，又高又瘦，超级帅，最大的特点是喜欢唱邓紫棋的歌，一天到晚得着空，就无限循环，别说，一直练还真有效，越唱越好，但再好听也会听腻，腻得周围的人想揍他。
这前桌成绩据说以前特别好，实验初中长年霸榜年级前三，是于漾和季凡的小学同学，于漾说她同学暗恋他可多年了，到高中还喜欢。
这货确实长得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但他真的欠。
沈谊听课听得无聊，就喜欢用手捏自己的脸抓出各种形状，上课也没谁那么无聊会注意她，除了这个人，坐在和沈谊隔了一条过道的前方，歪过身子，跟沈谊有样学样，不停模仿，还啧啧啧调侃，沈谊回过神来，恨不得把书扔过去甩他身上。
有事没事就来逗沈谊，扯辫子，扯书，啥好玩干啥，一揍他就往楼上男厕所跑，那个气啊，沈谊有一回偏不信邪，硬是打算闯一回，结果就路过门口，一个班里男同学拎着裤子冒出头，虽然隔着瓷砖只能看到上半身，但一想到才半瓷砖墙之隔的空荡荡、滑溜溜的下面，“啊啊啊啊啊，”沈谊就尖叫着往下跑，男同学也吓一跳，这臭不要脸的笑得前仰后合就不出来。
喜欢这个帅得没天理又贱得没天理的傻缺的，绝对是没和他近距离接触过。
傻缺叫路礼，在沈谊认识他的高中，他已经算不上学霸了，因为其实他压根已经不咋学习了，上课就是东张西望，和沈谊插科打诨，下课就溜出教室。
沈谊怀疑他听不进去，也可能因为他有胃病，很吓人，整个脸惨白，冒冷汗，基本在位子上就不动，看他日渐消瘦的惨样，肯定是父母不常在家，没人管他的小可怜。
所以，基本数学、物理、化学、英语这些沈谊能说出个所以然的，都给路礼抄，反正他不抄她的，也会绕远路抄别人的，没错数学课代表抄别人的数学，离谱不离谱，谁让他初中和中考数学战绩卓群，真见鬼。
但是，语文，真不行。
老班就讲台坐着，就考一节课，下课就交卷，还要批成绩的，这错了，咋整。
几乎全是阅读选择题，看对文章的理解，沈谊做得很上火，因为每个选择都很合理，沈谊几乎是抓阄选答案了，结果这货快下课来拍自己桌子，问自己要答案。
沈谊拒绝，“我不会啊，我全是蒙的。”
路礼还是朝沈谊勾手。
我去尼玛的，沈谊不理。
路礼把头埋得更低，扭过头向后看，拉出自己的卷子，选择题全空。
沈谊瞪大眼睛，离谱啊，“一节课，你干嘛了？”
他没说，看样子是不舒服，唉，沈谊有点动容了。
才愣怔一会，路礼就一把薅过沈谊的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完了，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