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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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灵，真正的死亡之国。
使诸灵寂灭的光芒从恺撒身躯中迸发，这道光芒就像是死亡之国这个阴冷世界的炽热阳光。
在这道光芒扩散下，许多与龙群战斗的英灵停下了手中挥舞武器的动作，他们张开怀抱，用枯骨手臂拥抱着光芒，骷髅头微扬，仿佛解脱一样融入了这炽热的光芒里。
这道消融死灵的炽热光芒随着它吞噬的死灵越多，也越加强盛，龙灵也无法反抗的被消融在这光芒里，到最后整片尼伯龙根都被这种炽热的光笼罩时，只有龙皇尼德霍格的灵还在挣扎。
它巨大的黑翼像是被雾气一样一点点被光芒吹散，它细密的骨骼像是从坚不可摧的精钢变成了糖块一样随着它的挣扎咔嚓咔嚓作响。
站在它头颅上的昂热用折刀刀柄敲击着它的颅骨，每一击下去都会崩飞许多碎裂的骨片。
老人像是破坏泥土城堡的顽皮孩子一样哈哈大笑着，边笑边有泪水从他如老树般皲驳的脸上划过。
这个巨大的生物最后的存在也正在一点点消失。
伟大又可恨的黑皇帝陛下，就要真正的陨落了。
这又是一个必将被历史铭记的转折点。
但不是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在这个历史转折点开怀大笑。
庞贝发疯的一样冲向光芒的源头，他在接近的时候双目就已经无法睁开，但是依旧一步一步的像是有冥冥之中的联系在引导他一样朝恺撒走去。
在这看不见的路程终点，他抱住了一团光芒，就像抱住了一轮炽热的太阳一样。
在浑身都被无差别绽放的光芒穿透时，他伸出手，摸向儿子已经开始消散的脸庞：“恺撒。”
他轻唤着这个从小就以给他捣乱为最大乐趣的儿子的名字，这一次，后者再也不能给他捣乱了，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将永远失去生命里另一个无法替代的人。
他生命中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为了后者的顺利诞生而死去，后者为了完成他给前者复仇的愿望也将要死去。
这一刻。
庞贝?加图索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一生。
他前半生纨绔放纵的活在加图索家的权势里，直到遇到古尔薇格，遇见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之后才幡然悔悟，想要守护这种美好。
但是现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跨越了数千年的阴谋笼罩了他们的幸福，夺走了古尔薇格的生命，所以他的后半生活在痛苦和仇恨里。
在这长久的仇恨中，他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合格父亲的资格，也从未给恺撒扮演过真正父亲的角色，无论是明面还是私下里，都未有过。
直到复仇的机会来临，他才像一个父亲要求儿子一样要求恺撒加入战场。
他觉得自己是用古尔薇格在恺撒心中的重要性绑架了后者，他剥夺了儿子好好活着的机会。
当寂灵的光芒从恺撒身躯中奔涌而出的那一刻，在看见复仇到达终点之后，那些被复仇之火掩盖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
“对不起。”
他只能拥抱着炽热的光源，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中喃喃道歉。
“不用的，爸爸，我并不只是为了你和妈妈。”
在庞贝眼前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很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也爱过一个人，愿意为她付出所有，所以不用道歉的，爸爸。”
“再见。”
这是庞贝听到的最后一句来自儿子的话。
像是祝福也像是叮嘱。
在另一边，也有一对父子轻声说着再见。
上杉越在望见源稚女的灵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年轻男孩是他的孩子，这种确凿的认定感超越了生死和时间。
所以当他看见源稚女的灵被龙群围攻时，就如同发怒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冲进了战场，释放了言灵黑日。
源稚女也看见了这个苍老的男人对自己的保护，他看见上杉越脸庞的那一刹那也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谁。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中自己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基因上的父亲。
但是他一直没有下定去见对方的决心。
因为他了解过上杉越的一些事情，知道对方对家族和血统的痛恨。
他不知道自己去见上杉越的时候，对方会用什么面孔对待他，很可能是嫌恶。
更何况中间还夹杂着雾月哥哥，橘雾月才是真正抚养他的人，如果自己偷偷去见生父，他不知道会不会让雾月哥哥伤心。
所以源稚女一直将这份相逢的期待放在心底，也打算永远放在心底，他宁愿一直幻想着自己某天跟上杉越擦肩而过，然后在过段时间后对方忽然疑惑回头，也不愿得到并不想要的答案。
然而他没有活着等到擦肩而过的那一天。
但是他依旧和上杉越重逢了。
从对方身躯中那爆发出的父爱让源稚生既茫然失措又深深幸福。
雾月哥哥抚养他长大，给了他长久而深沉的爱，他也为橘雾月付出了一切。
上杉越从未履行过一个父亲的职责，但在今天短暂的相逢里，却也愿意为他舍弃生死的冲进战场中来。
源稚女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人。
幸福到马上就要消散在这炽热的光芒里也未曾有半点害怕。
他微笑的挥着手像上杉越告别，没有了风间琉璃的影响，他的脸庞干净纯真的像是一个未曾长大的男孩。
“再见。”
他如是对上杉越轻声告别。
老人想要拥抱他却扑了一个空，跌坐在地上向他扯出了一个微笑，明明是同样微笑的回应，却悲伤的不能自已。
上杉越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从不觉得自己该得到好报。
所以他一直认为母亲的死是上帝对他支持战争的惩罚。
他一直认为孤独一生的结局是自己应得的归宿。
但是此刻他仍旧无法接受这短暂的，生死相隔的相遇。
他宁愿此刻死去的是他，而不是才见了一面的孩子。
他用苍老的手捂着脸庞，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龙皇尼德霍格的身躯也渐渐消散在光芒里。
炽热的光逐渐收敛。
巨大的尼伯龙根天空上，闪耀着无数星点似的光芒。
它们是英灵和龙灵被洗涤后的纯净精神。
点缀在归灵之国里，像是漫漫星河。
从这场历史转折之战活下来的人望着这头顶的星河，没有人有话要说。
在这终焉的终焉，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昂热沉默了很久，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去安慰老友时，却突然发现头顶的星河中突然泛起了漩涡。
巨大的星芒漩涡搅动着漫天星芒，将它们糅合汇聚在一起，然后像是打破了镜子似的消失在黑暗的天空另一面。
昂热呆住了。
这时，他才忽然发觉。
零号不见了。
归灵，真正的死亡之国。
使诸灵寂灭的光芒从恺撒身躯中迸发，这道光芒就像是死亡之国这个阴冷世界的炽热阳光。
在这道光芒扩散下，许多与龙群战斗的英灵停下了手中挥舞武器的动作，他们张开怀抱，用枯骨手臂拥抱着光芒，骷髅头微扬，仿佛解脱一样融入了这炽热的光芒里。
这道消融死灵的炽热光芒随着它吞噬的死灵越多，也越加强盛，龙灵也无法反抗的被消融在这光芒里，到最后整片尼伯龙根都被这种炽热的光笼罩时，只有龙皇尼德霍格的灵还在挣扎。
它巨大的黑翼像是被雾气一样一点点被光芒吹散，它细密的骨骼像是从坚不可摧的精钢变成了糖块一样随着它的挣扎咔嚓咔嚓作响。
站在它头颅上的昂热用折刀刀柄敲击着它的颅骨，每一击下去都会崩飞许多碎裂的骨片。
老人像是破坏泥土城堡的顽皮孩子一样哈哈大笑着，边笑边有泪水从他如老树般皲驳的脸上划过。
这个巨大的生物最后的存在也正在一点点消失。
伟大又可恨的黑皇帝陛下，就要真正的陨落了。
这又是一个必将被历史铭记的转折点。
但不是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在这个历史转折点开怀大笑。
庞贝发疯的一样冲向光芒的源头，他在接近的时候双目就已经无法睁开，但是依旧一步一步的像是有冥冥之中的联系在引导他一样朝恺撒走去。
在这看不见的路程终点，他抱住了一团光芒，就像抱住了一轮炽热的太阳一样。
在浑身都被无差别绽放的光芒穿透时，他伸出手，摸向儿子已经开始消散的脸庞：“恺撒。”
他轻唤着这个从小就以给他捣乱为最大乐趣的儿子的名字，这一次，后者再也不能给他捣乱了，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因为他将永远失去生命里另一个无法替代的人。
他生命中最在意的两个人，一个为了后者的顺利诞生而死去，后者为了完成他给前者复仇的愿望也将要死去。
这一刻。
庞贝?加图索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一生。
他前半生纨绔放纵的活在加图索家的权势里，直到遇到古尔薇格，遇见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之后才幡然悔悟，想要守护这种美好。
但是现实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跨越了数千年的阴谋笼罩了他们的幸福，夺走了古尔薇格的生命，所以他的后半生活在痛苦和仇恨里。
在这长久的仇恨中，他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合格父亲的资格，也从未给恺撒扮演过真正父亲的角色，无论是明面还是私下里，都未有过。
直到复仇的机会来临，他才像一个父亲要求儿子一样要求恺撒加入战场。
他觉得自己是用古尔薇格在恺撒心中的重要性绑架了后者，他剥夺了儿子好好活着的机会。
当寂灵的光芒从恺撒身躯中奔涌而出的那一刻，在看见复仇到达终点之后，那些被复仇之火掩盖的情感一下子爆发了。
“对不起。”
他只能拥抱着炽热的光源，在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中喃喃道歉。
“不用的，爸爸，我并不只是为了你和妈妈。”
在庞贝眼前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很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也爱过一个人，愿意为她付出所有，所以不用道歉的，爸爸。”
“再见。”
这是庞贝听到的最后一句来自儿子的话。
像是祝福也像是叮嘱。
在另一边，也有一对父子轻声说着再见。
上杉越在望见源稚女的灵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年轻男孩是他的孩子，这种确凿的认定感超越了生死和时间。
所以当他看见源稚女的灵被龙群围攻时，就如同发怒的野兽一样咆哮着冲进了战场，释放了言灵黑日。
源稚女也看见了这个苍老的男人对自己的保护，他看见上杉越脸庞的那一刹那也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谁。
事实上，他早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中自己还存在着这么一个基因上的父亲。
但是他一直没有下定去见对方的决心。
因为他了解过上杉越的一些事情，知道对方对家族和血统的痛恨。
他不知道自己去见上杉越的时候，对方会用什么面孔对待他，很可能是嫌恶。
更何况中间还夹杂着雾月哥哥，橘雾月才是真正抚养他的人，如果自己偷偷去见生父，他不知道会不会让雾月哥哥伤心。
所以源稚女一直将这份相逢的期待放在心底，也打算永远放在心底，他宁愿一直幻想着自己某天跟上杉越擦肩而过，然后在过段时间后对方忽然疑惑回头，也不愿得到并不想要的答案。
然而他没有活着等到擦肩而过的那一天。
但是他依旧和上杉越重逢了。
从对方身躯中那爆发出的父爱让源稚生既茫然失措又深深幸福。
雾月哥哥抚养他长大，给了他长久而深沉的爱，他也为橘雾月付出了一切。
上杉越从未履行过一个父亲的职责，但在今天短暂的相逢里，却也愿意为他舍弃生死的冲进战场中来。
源稚女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幸福的人。
幸福到马上就要消散在这炽热的光芒里也未曾有半点害怕。
他微笑的挥着手像上杉越告别，没有了风间琉璃的影响，他的脸庞干净纯真的像是一个未曾长大的男孩。
“再见。”
他如是对上杉越轻声告别。
老人想要拥抱他却扑了一个空，跌坐在地上向他扯出了一个微笑，明明是同样微笑的回应，却悲伤的不能自已。
上杉越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也从不觉得自己该得到好报。
所以他一直认为母亲的死是上帝对他支持战争的惩罚。
他一直认为孤独一生的结局是自己应得的归宿。
但是此刻他仍旧无法接受这短暂的，生死相隔的相遇。
他宁愿此刻死去的是他，而不是才见了一面的孩子。
他用苍老的手捂着脸庞，哭的像是一个孩子。
龙皇尼德霍格的身躯也渐渐消散在光芒里。
炽热的光逐渐收敛。
巨大的尼伯龙根天空上，闪耀着无数星点似的光芒。
它们是英灵和龙灵被洗涤后的纯净精神。
点缀在归灵之国里，像是漫漫星河。
从这场历史转折之战活下来的人望着这头顶的星河，没有人有话要说。
在这终焉的终焉，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昂热沉默了很久，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想要去安慰老友时，却突然发现头顶的星河中突然泛起了漩涡。
巨大的星芒漩涡搅动着漫天星芒，将它们糅合汇聚在一起，然后像是打破了镜子似的消失在黑暗的天空另一面。
昂热呆住了。
这时，他才忽然发觉。
零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