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青铜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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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门水域，五十米水深处。
墨绿色的水体压在头顶，潜水头盔的射灯在这深水之中只能显现一条短短的青灰色光路。
入眼一片空旷单调，身周围是无尽的幽寂。
仿佛身处异世界一样。
潜水界有一句玩笑话——“深潜是地球上的太空行走。”
面对每多下潜一米，压力就成倍增加的水压，就算身穿密闭潜水服，潜水者依然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能收回的安全绳索也并不是安全的，被快速从深水捞到水面时，迅速的减压会使人脆弱组织脏器尤其是肺部受损甚至破碎，就算熟悉深潜的老手每次上浮花的时间往往都是他们下潜时间的十倍百倍。
就算这样放慢上浮速度，他们中间很多人依旧会患上减压病。
深潜时，安全绳只能到万不得已才使用，否则也不会被某些老鸟叫做“吊尸绳”。
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左侧，叶胜在右前方，两人背上都束着结实的安全锁。
纳米级材料编织成的黑绳紧紧扣在安全锁上，充当他们的安全绳和对船通讯线。
叶胜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酒德亚纪立即停止了游动，两人保持相对静止的姿势观察着四周。
这是他们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
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同期进入执行部，专攻潜水作业，迄今为止已经做了五年的潜水搭档，能够从对方的微动作和表情中读出彼此的示意。
“听说那个s级新生路明非入校之后搞出了很多新闻。”
叶胜说，他用的是两人之间直连的通讯线，没有打开对船频道。
“我们面试的时候他可是蔫头巴脑的。”
“当时诺诺闹得厉害我没有亲眼瞧到他，这次任务之后，倒是可以回学校参观参观。”
酒德亚纪说。
她知道叶胜下潜时有聊几句闲天缓解两人心里压力的习惯。
“正好也可以看看诺诺，那小丫头总是胡闹，她没跟你说些什么疯话吧？”叶胜笑了笑。
“能有什么，还是那些玩笑话。”
酒德亚纪也笑，无奈的笑，诺诺总是拿她和叶胜的关系开玩笑，说他们两个是一对。
但叶胜和亚纪并不是情侣，而且按规定这是禁止的。
卡塞尔执行部纪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因为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巨大损失。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终于到达了水底。
水面上的狂风暴雨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四周只剩下轻柔的水波，连激烈点的暗流都没有。
这是因为蓄水之后的长江河道水深增加，水速变缓的缘故。
叶胜的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扣在一块从淤泥里裸露出的岩石上。
“下潜组呼叫摩尼亚赫号，我已到达指定位置，准备进行言灵扫描。”
叶胜打开对船交流频道，呼叫负责人曼斯。
“可以开始。”
曼斯清楚的命令声响起，
“据诺玛预估，入口被土沙掩盖的概率高达99%以上。如果你发现入口位置过深，不要轻举妄动，向我标记位置即可，摩尼亚赫号上携带了水下工程爆破装备。”
“明白。”叶胜回答。
他关掉频道后看向亚纪：“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叶胜释放言灵时极端脆弱，对其他突发状况难以做出多余反应，需要人帮忙看守固定。
亚纪对他比了个OK手势，来到叶胜身后，一手穿过腋下反扣着他的肩，一手摸出了军刀。
叶胜没有察觉到背后同伴的动作，对着空荡的水域伸出双臂，刚要驱动脑海中的“蛇”，就发觉四周都在摇晃。
“船长，陈晓玲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
塞尔玛摘下耳机大声说。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
曼斯立即抓起了通讯器呼叫，
“今晚可能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水下现有在危险。”
然而通讯频道里却是一阵盲音。
“亚纪！亚纪！”
叶胜在第一时间向后反手抓酒德亚纪的手，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两人失散意味着一方要面对放弃同伴与否的考验。
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变的煞白，他的手扑了个空，明明刚才还在身后的酒德亚纪消失了！
“水下地震开始了……该死！他们预警就不能早个一分钟吗？一分钟就好了！”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从声纳图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发生的事，他转身对着大副喊，
“收线！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轮机转动，安全索开始回收。
但这时，曼斯听见轮机转速失控的声音从风雨里传出。
他的面容顿时僵硬了，轮机转速失控，是因为没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面了，它断了。
叶胜在水中正飞速地下坠， 猛烈的地震中水底出现一条明显的裂痕，厚厚的岩石层在应力下开裂下陷。
突兀出现的空腔让水体坠落，狂暴的水流卷着四周一切一起下落。
叶胜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他当时没有看清亚纪是怎么消失的，但就在那一刹那，一刹那他就失去了她。
心都冷凝了下来，浑身血都发凉。
在这最不该释放言灵的时候，他的双眸却骤然璀璨的了起来——言灵·蛇。
叶胜对蛇下达了命令，思维深处的蛇群解放，蛇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
这样做绝对是违反规定，也是在拿自己性命赌博，叶胜知道，但是他不后悔。
但就在他随波逐流中拼命驱使着蛇群寻找亚纪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
“我在这。”
是熟悉的声音。
叶胜心里顿时一松。
摩尼亚赫号上，船长室里一片死寂，塞尔玛捏着指节张嘴却无话，曼斯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梳，拔得发根生痛。
“如果你在地震后看见一面无限大的青铜古墙，你会认为自己怎么了？”
一个淡定的声音在船舱里响起。
曼斯惊讶地抬起头，那是叶胜的声音。
“死亡。”
在船舱里回荡的男声继续说道，
“教授，我正用蛇与你通话，我认为，我发现了目标。”
“确认么？”曼斯声音微颤。
“教授，如果你看到我眼前的一切，你也会相信的。”男声说。
“你现在在？”
“青铜城的城墙下。”
叶胜说。
“等等，我下潜为你和亚纪更换装备，门需要钥匙，我还要抽血，该死，塞尔玛，把冷藏的储血针拿来！”
话音里，曼斯的声音都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教授过于开心了啊。”
叶胜用蛇在亚纪的交流频道里轻声说。
刚刚那一次震动，他们两人之间的直连绳也断了。
头盔之下，女孩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水下危机的后怕，表情有些僵硬。
叶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站在对方身边一起看着眼前的古城。
繁密的花纹烙印在古铜色的城墙上，无论从哪个视角看都看不见城墙的尽头。
这无疑是非人的造物，曾经“神明”的手笔。
曼斯很快带着新的缆绳和氧气瓶下潜而来，释放无尘之地为他们营造活动空间之后，帮他们更换了装备。
“钥匙的血，害怕变质刚采的，一共两管。”
曼斯拿起一管血样，带着两人在古城墙上游了一段，找到了一个咬着燃烧薪柴的青铜人脸。
“这东西嗜血的，里面很可能有活灵，诺顿擅长炼金，杀死金属后填补灵魂让其看守门扉。”
曼斯将血样抹在了人脸嘴巴上，人脸动了动，嘴巴下颌不断下沉，张出一人口的空洞来，
“万幸，直接用血样就成了，她始终不肯让钥匙下水，好像怕谁盯上一样，哈哈哈。”
“教授，你笑的很尴尬唉。”
叶胜无奈的说。
“等你以后带队就知道了。”
曼斯把剩余的一支血样放到他手里，自己又发动了水下助推器，
“你和亚纪之间的直连线没法修，亚纪那边的接口坏了，叶胜你需要保持一条蛇跟在亚纪身边。”
明白，谁让我摊上一个笨队友呢。累点就累点吧。”
叶胜笑了笑。
他身后的“亚纪”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曼斯离开了，叶胜带着队友进入了青铜城内。
刚一进城，视野就被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青铜齿轮所占据了。
“这是叶胜在为您现场播报，我觉得自己正在参观赛博朋克电影片场。”叶胜说。
“是诺顿制造的炼金机械。”
负责监控传感照片的塞尔玛说，
“时间还有50分钟，叶胜亚纪，尽快寻找寝宫。”
“明白。”叶胜回答。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队友说：“你在这里拍照和取样，我去找蛇的位置，它在我们的下方。注意我的生命数据，如果我出了问题，不必救援，首先撤离。这是组长的命令。”
对方点了点头。
叶胜竖起个大拇指，翻身潜入水下。
“亚纪”在原地站了半分钟，确定身边的那条蛇被他掌管之后也翻身向下潜入。
———
3000字，大概率还有一更。
夔门水域，五十米水深处。
墨绿色的水体压在头顶，潜水头盔的射灯在这深水之中只能显现一条短短的青灰色光路。
入眼一片空旷单调，身周围是无尽的幽寂。
仿佛身处异世界一样。
潜水界有一句玩笑话——“深潜是地球上的太空行走。”
面对每多下潜一米，压力就成倍增加的水压，就算身穿密闭潜水服，潜水者依然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能收回的安全绳索也并不是安全的，被快速从深水捞到水面时，迅速的减压会使人脆弱组织脏器尤其是肺部受损甚至破碎，就算熟悉深潜的老手每次上浮花的时间往往都是他们下潜时间的十倍百倍。
就算这样放慢上浮速度，他们中间很多人依旧会患上减压病。
深潜时，安全绳只能到万不得已才使用，否则也不会被某些老鸟叫做“吊尸绳”。
酒德亚纪苗条的身影漂浮在左侧，叶胜在右前方，两人背上都束着结实的安全锁。
纳米级材料编织成的黑绳紧紧扣在安全锁上，充当他们的安全绳和对船通讯线。
叶胜打了个暂停的手势，酒德亚纪立即停止了游动，两人保持相对静止的姿势观察着四周。
这是他们第二十七次水下协同作业。
他们是卡塞尔学院的同班同学，同期进入执行部，专攻潜水作业，迄今为止已经做了五年的潜水搭档，能够从对方的微动作和表情中读出彼此的示意。
“听说那个s级新生路明非入校之后搞出了很多新闻。”
叶胜说，他用的是两人之间直连的通讯线，没有打开对船频道。
“我们面试的时候他可是蔫头巴脑的。”
“当时诺诺闹得厉害我没有亲眼瞧到他，这次任务之后，倒是可以回学校参观参观。”
酒德亚纪说。
她知道叶胜下潜时有聊几句闲天缓解两人心里压力的习惯。
“正好也可以看看诺诺，那小丫头总是胡闹，她没跟你说些什么疯话吧？”叶胜笑了笑。
“能有什么，还是那些玩笑话。”
酒德亚纪也笑，无奈的笑，诺诺总是拿她和叶胜的关系开玩笑，说他们两个是一对。
但叶胜和亚纪并不是情侣，而且按规定这是禁止的。
卡塞尔执行部纪律禁止水下配合的人之间有男女感情，并称因为违反这条纪律导致了十年前在格陵兰冰海的巨大损失。
又过了几分钟，他们终于到达了水底。
水面上的狂风暴雨在这里丝毫感觉不到，四周只剩下轻柔的水波，连激烈点的暗流都没有。
这是因为蓄水之后的长江河道水深增加，水速变缓的缘故。
叶胜的脚蹼中弹出钢爪，轻轻扣在一块从淤泥里裸露出的岩石上。
“下潜组呼叫摩尼亚赫号，我已到达指定位置，准备进行言灵扫描。”
叶胜打开对船交流频道，呼叫负责人曼斯。
“可以开始。”
曼斯清楚的命令声响起，
“据诺玛预估，入口被土沙掩盖的概率高达99%以上。如果你发现入口位置过深，不要轻举妄动，向我标记位置即可，摩尼亚赫号上携带了水下工程爆破装备。”
“明白。”叶胜回答。
他关掉频道后看向亚纪：“我需要一个固定点。”
叶胜释放言灵时极端脆弱，对其他突发状况难以做出多余反应，需要人帮忙看守固定。
亚纪对他比了个OK手势，来到叶胜身后，一手穿过腋下反扣着他的肩，一手摸出了军刀。
叶胜没有察觉到背后同伴的动作，对着空荡的水域伸出双臂，刚要驱动脑海中的“蛇”，就发觉四周都在摇晃。
“船长，陈晓玲通知我们可能会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
塞尔玛摘下耳机大声说。
“叶胜、亚纪，准备上浮。”
曼斯立即抓起了通讯器呼叫，
“今晚可能有强度五级的水下地震，水下现有在危险。”
然而通讯频道里却是一阵盲音。
“亚纪！亚纪！”
叶胜在第一时间向后反手抓酒德亚纪的手，在这种突发情况下，两人失散意味着一方要面对放弃同伴与否的考验。
随即他的脸色变了，变的煞白，他的手扑了个空，明明刚才还在身后的酒德亚纪消失了！
“水下地震开始了……该死！他们预警就不能早个一分钟吗？一分钟就好了！”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从声纳图上清楚地知道水底正在发生的事，他转身对着大副喊，
“收线！收线！把他们拉上来！”
轮机转动，安全索开始回收。
但这时，曼斯听见轮机转速失控的声音从风雨里传出。
他的面容顿时僵硬了，轮机转速失控，是因为没有拉力作用在它上面了，它断了。
叶胜在水中正飞速地下坠， 猛烈的地震中水底出现一条明显的裂痕，厚厚的岩石层在应力下开裂下陷。
突兀出现的空腔让水体坠落，狂暴的水流卷着四周一切一起下落。
叶胜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他当时没有看清亚纪是怎么消失的，但就在那一刹那，一刹那他就失去了她。
心都冷凝了下来，浑身血都发凉。
在这最不该释放言灵的时候，他的双眸却骤然璀璨的了起来——言灵·蛇。
叶胜对蛇下达了命令，思维深处的蛇群解放，蛇沿着叶胜的四肢百骸流动，最后汹涌而出，消失在水域中。
摩尼亚赫号监控到了强大的生物电流，在水下的某一点爆发出来。
这样做绝对是违反规定，也是在拿自己性命赌博，叶胜知道，但是他不后悔。
但就在他随波逐流中拼命驱使着蛇群寻找亚纪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拉住了他。
“我在这。”
是熟悉的声音。
叶胜心里顿时一松。
摩尼亚赫号上，船长室里一片死寂，塞尔玛捏着指节张嘴却无话，曼斯双手插入自己的头发狠狠地往后梳，拔得发根生痛。
“如果你在地震后看见一面无限大的青铜古墙，你会认为自己怎么了？”
一个淡定的声音在船舱里响起。
曼斯惊讶地抬起头，那是叶胜的声音。
“死亡。”
在船舱里回荡的男声继续说道，
“教授，我正用蛇与你通话，我认为，我发现了目标。”
“确认么？”曼斯声音微颤。
“教授，如果你看到我眼前的一切，你也会相信的。”男声说。
“你现在在？”
“青铜城的城墙下。”
叶胜说。
“等等，我下潜为你和亚纪更换装备，门需要钥匙，我还要抽血，该死，塞尔玛，把冷藏的储血针拿来！”
话音里，曼斯的声音都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教授过于开心了啊。”
叶胜用蛇在亚纪的交流频道里轻声说。
刚刚那一次震动，他们两人之间的直连绳也断了。
头盔之下，女孩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经历水下危机的后怕，表情有些僵硬。
叶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站在对方身边一起看着眼前的古城。
繁密的花纹烙印在古铜色的城墙上，无论从哪个视角看都看不见城墙的尽头。
这无疑是非人的造物，曾经“神明”的手笔。
曼斯很快带着新的缆绳和氧气瓶下潜而来，释放无尘之地为他们营造活动空间之后，帮他们更换了装备。
“钥匙的血，害怕变质刚采的，一共两管。”
曼斯拿起一管血样，带着两人在古城墙上游了一段，找到了一个咬着燃烧薪柴的青铜人脸。
“这东西嗜血的，里面很可能有活灵，诺顿擅长炼金，杀死金属后填补灵魂让其看守门扉。”
曼斯将血样抹在了人脸嘴巴上，人脸动了动，嘴巴下颌不断下沉，张出一人口的空洞来，
“万幸，直接用血样就成了，她始终不肯让钥匙下水，好像怕谁盯上一样，哈哈哈。”
“教授，你笑的很尴尬唉。”
叶胜无奈的说。
“等你以后带队就知道了。”
曼斯把剩余的一支血样放到他手里，自己又发动了水下助推器，
“你和亚纪之间的直连线没法修，亚纪那边的接口坏了，叶胜你需要保持一条蛇跟在亚纪身边。”
明白，谁让我摊上一个笨队友呢。累点就累点吧。”
叶胜笑了笑。
他身后的“亚纪”也笑了笑，没有说话。
曼斯离开了，叶胜带着队友进入了青铜城内。
刚一进城，视野就被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青铜齿轮所占据了。
“这是叶胜在为您现场播报，我觉得自己正在参观赛博朋克电影片场。”叶胜说。
“是诺顿制造的炼金机械。”
负责监控传感照片的塞尔玛说，
“时间还有50分钟，叶胜亚纪，尽快寻找寝宫。”
“明白。”叶胜回答。
他转头对着身后的队友说：“你在这里拍照和取样，我去找蛇的位置，它在我们的下方。注意我的生命数据，如果我出了问题，不必救援，首先撤离。这是组长的命令。”
对方点了点头。
叶胜竖起个大拇指，翻身潜入水下。
“亚纪”在原地站了半分钟，确定身边的那条蛇被他掌管之后也翻身向下潜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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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字，大概率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