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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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某南方小城。
黑云压境，暴雨将临，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厚密的乌云下，景象宛若末日来临。
索性城市中的老居民都已经见怪不怪，会趴在窗子边举着手机照相机拍摄的大多是过路的旅客和原户籍不沿海的新住民。
“台风Billi即将过境，等级为强热带风暴级，预计风速为25m/s……请广大居民做好防范措施……无必须请不要随意外出……我市政府、警局、消防局等相关部门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一定认真贯彻上级指示精神……坚决打好防范台风灾害机次生灾害的攻坚战……”
收音机里，女声广播语气沉重严肃的念叨着的稿子。
不知道还以为这里要迎来外星人入侵了一样。
不过也不怪政府部门每次都那么言辞恳切，只因为这座小城地方虽然不大但遭遇的极端天气却常年都有。
每年都要来那么几次风暴啊大雨啊洪涝啊山体滑坡啊，搁在别的地方搞那么一次两次，领导做的好了说不定还能成为政绩，为以后提升做铺垫。
但是搁在这座小城里，领导年年都要rua头发来渡劫……
对，就是渡劫。
甭管大灾小灾，只要是这种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较长的，辖区一定会出几个乃至几十个伤亡名单。
什么被风刮断的电线电死啊，为了赶牛回棚却被牛撞回棚子里不慎挂掉啊，想测试伞抗不抗风结果被伞柄开瓢的啊……等等这些伤亡只要一出现，那就得迎接上级的批评。
别的地区还能得到一句“在自然灾害里，能把伤亡控制到最小真不容易”，到了这里只有“你们年年都抗灾，经验最丰富怎么还翻这种低级纰漏？!”。
市长心里苦，但是市委书记有句mmp不太想讲。
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比如刚才的例子，前两个还能怨市政没有捆好电缆和没有督促老乡准备完全，后面那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死了都不多……
这年头已经渐渐出现一些非主流，他们的爱好就是想给人生加个速，最好能快别人几十年那种。
神仙不救想亡人，这边能做的就是反复念叨注意安全，以及在事后送一句一路走好。
路麟城喝着茶，看着知鬼（yin）杂志，听着收音机里苦大仇深的女声，思绪有些飘散。
“最近几年，那位的活动好像更频繁了一些。”
身穿宽松家居服的乔薇妮把茶瓶放在地上，拿起桌边的抹布，擦了擦桌子，看到上面吃饭留下时的油污去掉之后，才满意的收手，把抹布扔到不远处打好肥皂沫的盆里泡着。
做完这一切，她才悠然坐在沙发上，抽出湿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路麟城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捏骨”大师、暗杀妖姬如今熟练的家庭主妇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呀，这么养着养着，就废了……
乔薇妮眼神敏觉的狠狠扫了过来，丹凤眼一拧，颇有老娘看你不爽要不要让你跪搓衣板的神威……
嗯，我是在说我自己。
路麟城看了看自己脂肪增加了不少的小肚子，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然后叹气……
天知道路明非还得几年才能完全从分裂后遗症和忘川效果里醒来，他一天不醒，路麟城和乔薇妮就要一天接演长篇电视剧——“我当父母那些年”。
所以说有时候女性往往比男性更加能随遇而安，路麟城有时候早晨起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还要楞一下，思考自己为什么不在国际航班的飞机上，身边为什么没有作战箱，手里为什么没有捏着ump或者格洛克。
但乔薇妮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熟稔的样子让路麟城都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以前是不是就在这里生活过了。
早晨六点半起床，锅里煮上粥，切好菜，然后出门跟老大妈们一起做早操，七点回来炒菜，七点半收拾锅碗盆瓢，八点出门“上班”，其实是易容逛街，十二点掂着从菜场上买到的实惠价格的菜做饭，二点继续出门逛街，晚上七点半回来做饭。
比起经常要以出差理由遁藏在家里不出门或者真的跑很远去接触仇契会里事务的路麟城，乔薇妮无疑更加有我演我自己的感觉。
其实时间久了，路麟城也很难说自己对乔薇妮，对鸣泽明非两个“孩子”到底怀着什么感情。
不太想去想，一想头都很大。
远远看着蹲在卧房地上搭积木的两个孩子背影，路麟城想起乔薇妮刚刚的话头，心里更加沉重了一些。
“也许用不了两三年，他就该完全醒了，藏在这个城市尼伯龙根里的那位也是……”
路麟城依靠着沙发轻声说。
“之所以选这个城市做据点，会里本来也有这种考量吧，毕竟听说那位守望者他……”
乔薇妮不是喜欢说话说半截儿的人，但谁让她说的那个人做出来的事情其实跟他们现在差不多。
本不该动太多心，但时间流逝，谁能说清当初自己想的一切，之后的那个自己就真的会遵守呢？
“他的任务我们无权干涉，不过就算是会里不追究，他自己也难办啊。两三年后，这座城市真正的一面醒来，他作为负责人就得踏上战场。他能打能拼，他爱上的那个，可受不了……”
路麟城说到这叹了口气，
“算了，到那个时候估计我和你都早已经带着鸣泽离开了。”
“给明非选择的那家人家，我看着还是不太行，这些年也来往过几次，男主人脾气还行顶多有些贪，但是女主人看起来不是好相与的。”
一说起这个，乔薇妮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以后他遭欺负了怎么办？”
“昂热会让人看着的，成长的委屈谁没经历过？好歹挑的那家生活比很多穷困家庭好多了。衣食无忧还要求这要求那，可不是个男子汉。”
路麟城摇了摇头，显然不赞成乔薇妮这种宠溺的态度。
“只是我想着好笑，感觉咱们这么做，像是总统把核按钮交给路边摊的大爷保管一样。”
乔薇妮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天她想起会里之后的计划，总感觉头疼。
“培养人心最难，这本来对他来说就不存在的东西，让我们十几年间用各种记忆拼凑一个，不让他生活在人类社会根本不行。”
路麟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你可以这么想，我们交出去的核按钮其实按下去没用，还要输密码的，而老大爷恰好不识数，所以这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我就怕这十几年间造出来的安全密码太简单，简单的就像六个零，稍微动点行的人都能点爆它。”
乔薇妮幽幽的说。
“那也没关系……至少我们比外人多一个选择……那就是什么时候点爆……”
路麟城看着路鸣泽小小的背影，眼神深邃。
中国某南方小城。
黑云压境，暴雨将临，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厚密的乌云下，景象宛若末日来临。
索性城市中的老居民都已经见怪不怪，会趴在窗子边举着手机照相机拍摄的大多是过路的旅客和原户籍不沿海的新住民。
“台风Billi即将过境，等级为强热带风暴级，预计风速为25m/s……请广大居民做好防范措施……无必须请不要随意外出……我市政府、警局、消防局等相关部门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一定认真贯彻上级指示精神……坚决打好防范台风灾害机次生灾害的攻坚战……”
收音机里，女声广播语气沉重严肃的念叨着的稿子。
不知道还以为这里要迎来外星人入侵了一样。
不过也不怪政府部门每次都那么言辞恳切，只因为这座小城地方虽然不大但遭遇的极端天气却常年都有。
每年都要来那么几次风暴啊大雨啊洪涝啊山体滑坡啊，搁在别的地方搞那么一次两次，领导做的好了说不定还能成为政绩，为以后提升做铺垫。
但是搁在这座小城里，领导年年都要rua头发来渡劫……
对，就是渡劫。
甭管大灾小灾，只要是这种影响范围广持续时间较长的，辖区一定会出几个乃至几十个伤亡名单。
什么被风刮断的电线电死啊，为了赶牛回棚却被牛撞回棚子里不慎挂掉啊，想测试伞抗不抗风结果被伞柄开瓢的啊……等等这些伤亡只要一出现，那就得迎接上级的批评。
别的地区还能得到一句“在自然灾害里，能把伤亡控制到最小真不容易”，到了这里只有“你们年年都抗灾，经验最丰富怎么还翻这种低级纰漏？!”。
市长心里苦，但是市委书记有句mmp不太想讲。
没办法，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比如刚才的例子，前两个还能怨市政没有捆好电缆和没有督促老乡准备完全，后面那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死了都不多……
这年头已经渐渐出现一些非主流，他们的爱好就是想给人生加个速，最好能快别人几十年那种。
神仙不救想亡人，这边能做的就是反复念叨注意安全，以及在事后送一句一路走好。
路麟城喝着茶，看着知鬼（yin）杂志，听着收音机里苦大仇深的女声，思绪有些飘散。
“最近几年，那位的活动好像更频繁了一些。”
身穿宽松家居服的乔薇妮把茶瓶放在地上，拿起桌边的抹布，擦了擦桌子，看到上面吃饭留下时的油污去掉之后，才满意的收手，把抹布扔到不远处打好肥皂沫的盆里泡着。
做完这一切，她才悠然坐在沙发上，抽出湿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路麟城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捏骨”大师、暗杀妖姬如今熟练的家庭主妇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有时候人呀，这么养着养着，就废了……
乔薇妮眼神敏觉的狠狠扫了过来，丹凤眼一拧，颇有老娘看你不爽要不要让你跪搓衣板的神威……
嗯，我是在说我自己。
路麟城看了看自己脂肪增加了不少的小肚子，对着自己摇了摇头，然后叹气……
天知道路明非还得几年才能完全从分裂后遗症和忘川效果里醒来，他一天不醒，路麟城和乔薇妮就要一天接演长篇电视剧——“我当父母那些年”。
所以说有时候女性往往比男性更加能随遇而安，路麟城有时候早晨起来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还要楞一下，思考自己为什么不在国际航班的飞机上，身边为什么没有作战箱，手里为什么没有捏着ump或者格洛克。
但乔薇妮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熟稔的样子让路麟城都开始怀疑这个女人以前是不是就在这里生活过了。
早晨六点半起床，锅里煮上粥，切好菜，然后出门跟老大妈们一起做早操，七点回来炒菜，七点半收拾锅碗盆瓢，八点出门“上班”，其实是易容逛街，十二点掂着从菜场上买到的实惠价格的菜做饭，二点继续出门逛街，晚上七点半回来做饭。
比起经常要以出差理由遁藏在家里不出门或者真的跑很远去接触仇契会里事务的路麟城，乔薇妮无疑更加有我演我自己的感觉。
其实时间久了，路麟城也很难说自己对乔薇妮，对鸣泽明非两个“孩子”到底怀着什么感情。
不太想去想，一想头都很大。
远远看着蹲在卧房地上搭积木的两个孩子背影，路麟城想起乔薇妮刚刚的话头，心里更加沉重了一些。
“也许用不了两三年，他就该完全醒了，藏在这个城市尼伯龙根里的那位也是……”
路麟城依靠着沙发轻声说。
“之所以选这个城市做据点，会里本来也有这种考量吧，毕竟听说那位守望者他……”
乔薇妮不是喜欢说话说半截儿的人，但谁让她说的那个人做出来的事情其实跟他们现在差不多。
本不该动太多心，但时间流逝，谁能说清当初自己想的一切，之后的那个自己就真的会遵守呢？
“他的任务我们无权干涉，不过就算是会里不追究，他自己也难办啊。两三年后，这座城市真正的一面醒来，他作为负责人就得踏上战场。他能打能拼，他爱上的那个，可受不了……”
路麟城说到这叹了口气，
“算了，到那个时候估计我和你都早已经带着鸣泽离开了。”
“给明非选择的那家人家，我看着还是不太行，这些年也来往过几次，男主人脾气还行顶多有些贪，但是女主人看起来不是好相与的。”
一说起这个，乔薇妮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以后他遭欺负了怎么办？”
“昂热会让人看着的，成长的委屈谁没经历过？好歹挑的那家生活比很多穷困家庭好多了。衣食无忧还要求这要求那，可不是个男子汉。”
路麟城摇了摇头，显然不赞成乔薇妮这种宠溺的态度。
“只是我想着好笑，感觉咱们这么做，像是总统把核按钮交给路边摊的大爷保管一样。”
乔薇妮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天她想起会里之后的计划，总感觉头疼。
“培养人心最难，这本来对他来说就不存在的东西，让我们十几年间用各种记忆拼凑一个，不让他生活在人类社会根本不行。”
路麟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你可以这么想，我们交出去的核按钮其实按下去没用，还要输密码的，而老大爷恰好不识数，所以这不就相安无事了吗？”
“我就怕这十几年间造出来的安全密码太简单，简单的就像六个零，稍微动点行的人都能点爆它。”
乔薇妮幽幽的说。
“那也没关系……至少我们比外人多一个选择……那就是什么时候点爆……”
路麟城看着路鸣泽小小的背影，眼神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