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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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发现自家皇的心情好像不太妙，这个发现让鸢的心情也有些不太妙……
爱育医院和鹿取神社都是皇经常去的地方，只是前者去的频率没有后者高。
鸢身为橘雾月的特别助理，她有无数机会去查一查自家的皇为什么要去这两个地方，以及在这两个地方与什么人接触，又做了哪些事情。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每次去这两个地方，她都只是单纯的扮演着一个开快车司姬的角色。
因为橘雾月，她心目中的皇以及主公，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对她和庄司、甚内说“这是我的家事。”。
家臣不参与主公家闱内事，这是做臣子的基本守则。
不管你心中有多大好奇心，没有被主公允许，就不能擅自去探索。
擅自行动叫做逾越，皇不允许不接受逾越。因为他早在春分之会上就说过；“我允许你们对我有疑惑，但只允许你们用恭敬的方式询问。”
所以鸢在某天回东京的路上询问了，于是她得到了橘雾月“这是我的家事。”的回答。
然后一切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鸢开车到地方，橘雾月下车，鸢乖巧的在车里等待，也许是几十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橘雾月就会回来重新端坐在后座上，让她开车回总部。
这个心智快速成熟的女孩，用来判断橘雾月去这两个地方后心情变化的细节，就在于观察男人的眉毛。
皇的眉大多数时候都是舒缓着的，面部表情也因为此很柔和。
鸢甚至听说在春分之会上犬山家主向皇拔刀时，皇的眉头也没有皱过。
但是今天，皇的眉头紧锁，眉尾上撩，整张脸仿佛跟现在的东京天空一样，都堆积着厚厚的乌云。
皇有心事而且很不开心，鸢心里也因之难受，她想伸出双手将男人的眉头抚平，她想聆听皇的心事做个安静的树洞。
但是后座上的皇目视前方，端坐在皮革的座椅上，一言不发。
头一次的，鸢觉得自己做助理做的很不合格，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用空闲时间去学心理疏导学。
当然，学习这件事得等她真的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再说。
因为自从做了皇的特别助理后，鸢的生活就改变了。
不止是鬼到“正常家族成员”的身份转变，还有生活方式的改变。
鸢已经学会了在数分钟之内打理完自己的头发和妆容，顺便再换一身干净衣服的快速梳妆打扮的绝技。
鸢已经学会了面对本家各种高级干部面不改色，该拒绝会面请求就拒绝会面请求，该把文件扔回去重改就毫不留情的扔回去的简洁而凌厉的作风。
鸢已经学会了身带各种通讯工具，包里塞着各种备用用品，手上拿着小本本记录重要命令做纸质备忘录的工作技能。
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夸她是个年轻漂亮又聪明过人的助理，以前给自己白眼把自己送进监禁室的家人亲戚，现在每一个都流露出讨好的态度。
但是鸢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没学会怎么让自家主公开心。
“鸢，从前面路口转向左，我们去潮见坂。”橘雾月说。
“是。”鸢立即回应。
等转过了路口，鸢脑海中的东京地图在飞快放大着，潮见坂在龟冢稻荷神社后面，是一片富人居民区，皇去那里干嘛？
这还是她当特别助理以来，第一次从皇的嘴中听见鹿取神社以及爱育医院之外的详细地名。
橘家影皇橘雾月，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其实不是在这个国家长大，而且对这个国家人文地理了解不深，这在他们这些家臣和其他本家高层心中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皇也根本没有掩饰这一点，他让专门服务大家长的后厨划掉了大部分传统生食菜单，他也不喜欢看歌舞伎和能剧表演，更不喜欢听三味线的声音。
这些都明确表露出他跟大部分本国文化的格格不入——除了喝茶这一方面让人勉强心宽。
如果不是橘雾月展现出了的非凡价值和领导力以及武力，让很多顽固的本家成员闭上了嘴，否则底下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说大家长离经叛道。
橘雾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离经叛道，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比蛇岐八家上一任的那位不可言喻的皇要好多了……
至少，战略部那些被他一个个亲自请到本部当参谋的老人，从没有用多余的闲话来教育他。
当然，橘雾月估计他们也可能是害怕把他逼急了，就不是家族神社被烧和名刀失窃这种小打小闹的后果了。
当今大势是蛇岐八家迎来了复兴时代，而且是在经济逆潮中进行复兴。
谁要敢在这种关键时候叽叽歪歪，被伤害到利益的外五家家主都会在橘雾月自己动手前把不懂事的人啐死。
“先停在这吧。”车到了潮见坂路西，橘雾月示意鸢停车。
“是。”旁边就是停车位，鸢停好车就准备等着皇下车办事。
但是……橘雾月坐在车后座上一动没有动。
鸢有些疑惑，皇不是那种会戏耍下属，干无意义事情的人，既然他想来这里就必然有非来不可的目的，但是为什么他…………
鸢的思考断掉了，她看见了皇正在凝视着窗外，顺着皇的视线鸢可以看到车子所停位置对面的别墅，别墅是港区很典型的二层宽大建筑。
皇正在看别墅二层最东头的那个房间，它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娟娃娃一样的六七岁小女孩席地而坐，翻着一本厚厚的童话书。
鸢这个时候要感谢自己的血统，她的目力在血统加持下能看的很清楚，这个小女孩和皇的长相一点都不挨边，甚至可能连旁亲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问题是……皇已经静静的看了两分钟了……
主公不会是萝莉控吧？——这个荒谬的想法在鸢脑海里存在零点几秒就被她自己给掐的粉碎，她才不觉得自家光明伟岸的皇会有这样变态的嗜好呢！
“走吧，我们回本部，视察宫本家搭建岩流研究所的进程。”就在鸢心里开始打鼓的时候，她听见橘雾月略显疲累的声音。
“是!”鸢发动车子，顺着车流汇入大道，脑海里还在想刚刚那几分钟的没头没脑的观察。
“她的母亲，正在为一项计划付出一切。不过，她妈妈觉得只是一场交易，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橘雾月轻声说。
男人在后座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夜空和点亮光芒的城市，眼里流露着些许自讽的意味。
“她甚至有些说服了我，直到我看见她的女儿一个人在大房子里乖巧看书的模样。”橘雾月笑了，“这个女孩应该正在等自己的妈妈回家和她一起过美好的生活吧？”
鸢渐渐有些明白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切入话题。
许久，鸢说：“再明亮的太阳也不可能照耀到每一个地方啊，您瞧，现在不就天黑了吗？”
“是的，再明亮也没办法照亮所有人。”橘雾月轻轻重复了一遍。
然后鸢就听见这位年轻的皇闭上眼睛轻声说：“但我会努力照亮你们，身边的你们。”
“荣幸之至。”鸢回答。
看着皇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心情好很多的助理小姐不自觉的又加快了车速。
繁华的车流里，一辆轿车漆黑色的车身，在灯光里拉出一片片模糊的光晕。
鸢发现自家皇的心情好像不太妙，这个发现让鸢的心情也有些不太妙……
爱育医院和鹿取神社都是皇经常去的地方，只是前者去的频率没有后者高。
鸢身为橘雾月的特别助理，她有无数机会去查一查自家的皇为什么要去这两个地方，以及在这两个地方与什么人接触，又做了哪些事情。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每次去这两个地方，她都只是单纯的扮演着一个开快车司姬的角色。
因为橘雾月，她心目中的皇以及主公，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对她和庄司、甚内说“这是我的家事。”。
家臣不参与主公家闱内事，这是做臣子的基本守则。
不管你心中有多大好奇心，没有被主公允许，就不能擅自去探索。
擅自行动叫做逾越，皇不允许不接受逾越。因为他早在春分之会上就说过；“我允许你们对我有疑惑，但只允许你们用恭敬的方式询问。”
所以鸢在某天回东京的路上询问了，于是她得到了橘雾月“这是我的家事。”的回答。
然后一切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样子。
鸢开车到地方，橘雾月下车，鸢乖巧的在车里等待，也许是几十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橘雾月就会回来重新端坐在后座上，让她开车回总部。
这个心智快速成熟的女孩，用来判断橘雾月去这两个地方后心情变化的细节，就在于观察男人的眉毛。
皇的眉大多数时候都是舒缓着的，面部表情也因为此很柔和。
鸢甚至听说在春分之会上犬山家主向皇拔刀时，皇的眉头也没有皱过。
但是今天，皇的眉头紧锁，眉尾上撩，整张脸仿佛跟现在的东京天空一样，都堆积着厚厚的乌云。
皇有心事而且很不开心，鸢心里也因之难受，她想伸出双手将男人的眉头抚平，她想聆听皇的心事做个安静的树洞。
但是后座上的皇目视前方，端坐在皮革的座椅上，一言不发。
头一次的，鸢觉得自己做助理做的很不合格，她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用空闲时间去学心理疏导学。
当然，学习这件事得等她真的有空闲时间的时候再说。
因为自从做了皇的特别助理后，鸢的生活就改变了。
不止是鬼到“正常家族成员”的身份转变，还有生活方式的改变。
鸢已经学会了在数分钟之内打理完自己的头发和妆容，顺便再换一身干净衣服的快速梳妆打扮的绝技。
鸢已经学会了面对本家各种高级干部面不改色，该拒绝会面请求就拒绝会面请求，该把文件扔回去重改就毫不留情的扔回去的简洁而凌厉的作风。
鸢已经学会了身带各种通讯工具，包里塞着各种备用用品，手上拿着小本本记录重要命令做纸质备忘录的工作技能。
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会夸她是个年轻漂亮又聪明过人的助理，以前给自己白眼把自己送进监禁室的家人亲戚，现在每一个都流露出讨好的态度。
但是鸢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没学会怎么让自家主公开心。
“鸢，从前面路口转向左，我们去潮见坂。”橘雾月说。
“是。”鸢立即回应。
等转过了路口，鸢脑海中的东京地图在飞快放大着，潮见坂在龟冢稻荷神社后面，是一片富人居民区，皇去那里干嘛？
这还是她当特别助理以来，第一次从皇的嘴中听见鹿取神社以及爱育医院之外的详细地名。
橘家影皇橘雾月，蛇岐八家的大家长，其实不是在这个国家长大，而且对这个国家人文地理了解不深，这在他们这些家臣和其他本家高层心中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皇也根本没有掩饰这一点，他让专门服务大家长的后厨划掉了大部分传统生食菜单，他也不喜欢看歌舞伎和能剧表演，更不喜欢听三味线的声音。
这些都明确表露出他跟大部分本国文化的格格不入——除了喝茶这一方面让人勉强心宽。
如果不是橘雾月展现出了的非凡价值和领导力以及武力，让很多顽固的本家成员闭上了嘴，否则底下不知道会有多少流言蜚语说大家长离经叛道。
橘雾月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离经叛道，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比蛇岐八家上一任的那位不可言喻的皇要好多了……
至少，战略部那些被他一个个亲自请到本部当参谋的老人，从没有用多余的闲话来教育他。
当然，橘雾月估计他们也可能是害怕把他逼急了，就不是家族神社被烧和名刀失窃这种小打小闹的后果了。
当今大势是蛇岐八家迎来了复兴时代，而且是在经济逆潮中进行复兴。
谁要敢在这种关键时候叽叽歪歪，被伤害到利益的外五家家主都会在橘雾月自己动手前把不懂事的人啐死。
“先停在这吧。”车到了潮见坂路西，橘雾月示意鸢停车。
“是。”旁边就是停车位，鸢停好车就准备等着皇下车办事。
但是……橘雾月坐在车后座上一动没有动。
鸢有些疑惑，皇不是那种会戏耍下属，干无意义事情的人，既然他想来这里就必然有非来不可的目的，但是为什么他…………
鸢的思考断掉了，她看见了皇正在凝视着窗外，顺着皇的视线鸢可以看到车子所停位置对面的别墅，别墅是港区很典型的二层宽大建筑。
皇正在看别墅二层最东头的那个房间，它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娟娃娃一样的六七岁小女孩席地而坐，翻着一本厚厚的童话书。
鸢这个时候要感谢自己的血统，她的目力在血统加持下能看的很清楚，这个小女孩和皇的长相一点都不挨边，甚至可能连旁亲血缘关系都没有。
但问题是……皇已经静静的看了两分钟了……
主公不会是萝莉控吧？——这个荒谬的想法在鸢脑海里存在零点几秒就被她自己给掐的粉碎，她才不觉得自家光明伟岸的皇会有这样变态的嗜好呢！
“走吧，我们回本部，视察宫本家搭建岩流研究所的进程。”就在鸢心里开始打鼓的时候，她听见橘雾月略显疲累的声音。
“是!”鸢发动车子，顺着车流汇入大道，脑海里还在想刚刚那几分钟的没头没脑的观察。
“她的母亲，正在为一项计划付出一切。不过，她妈妈觉得只是一场交易，没有什么需要多说的。”橘雾月轻声说。
男人在后座望着逐渐黑下来的夜空和点亮光芒的城市，眼里流露着些许自讽的意味。
“她甚至有些说服了我，直到我看见她的女儿一个人在大房子里乖巧看书的模样。”橘雾月笑了，“这个女孩应该正在等自己的妈妈回家和她一起过美好的生活吧？”
鸢渐渐有些明白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切入话题。
许久，鸢说：“再明亮的太阳也不可能照耀到每一个地方啊，您瞧，现在不就天黑了吗？”
“是的，再明亮也没办法照亮所有人。”橘雾月轻轻重复了一遍。
然后鸢就听见这位年轻的皇闭上眼睛轻声说：“但我会努力照亮你们，身边的你们。”
“荣幸之至。”鸢回答。
看着皇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心情好很多的助理小姐不自觉的又加快了车速。
繁华的车流里，一辆轿车漆黑色的车身，在灯光里拉出一片片模糊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