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唐姗姗大闹政府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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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丽自言自语：“童心镇盐井沟村，从制种环境来说，的确不错，但远了点儿。”李丽脸上迅速浮现出遗憾的表情。
“远了？参照物是哪里？县城吗？”江心月心急火燎地连珠炮似地发问，她害怕因为客观原因导致该项目流产。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快速通道1小时就可进城，一点儿也不远。或许，正因为这个远，才可避免种子被污染，保证它的纯洁度。”江心极力游说。
“瞧你急的。决定权又没在我这里。”李丽嗔怪道。
江心月当然明白决定权没在李丽这里。但一个行业的总工程师，他的话往往代表专业、权威，主要领导在抉择时会当成主要参考因素的。
“你跟汪经理仔细说说，我们将打造高标准农田，建现代农业示范区，这些都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你们不妨认真讨论讨论。”
李丽看着巴不得一锤定音的江心月，拍了拍她手背：“莫急莫急，为时尚早。”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说了，你把汪经理电话给我，我抽空骚扰骚扰他。”
李丽找出汪鹏电话，江心月保存在手机上，起身准备离去。
“这么快走了？吃了午饭再走噻。”李丽挽留。
“离午饭时间尚早，不想腐败时间，还是去办正事了。”江心月边说边往外走，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回到农业农村局，江心月将一叠资料交给业务股室，拜托他们抓紧时间办理，转身又到杨大山办公室讨教制种基地的事。
“没见到汪鹏，倒遇见李丽了。”
“李总工怎么说？”
“环境不是问题，就说路途远。”
“她说的是实情。”
江心月也知道这是实情。种子公司搞这个制种基地，除了方便科研人员现场管控，还要利于上级领导及省市县专家查看、观摩，当然得选交通条件较好的地方。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为时尚早，该干嘛干嘛吧。”
江心月想，也只能这样了。
江心月站起来想走，杨大山突然又说：“你先回去摸清老百姓思想，万一老百姓不愿种种稻怎么办？得先将思想统一起来。另外，秋收后马上进行田型调整。把准备工作做到前头，说不定有希望。”
江心月听杨大山说完，眼睛一亮，或许这是个契机。凡事都打有准备的仗。
“大恩不言谢。走了，杨大哥。”江心月讨教到了办法后立即撤退。
下午，江心月又到教育局找舒明局长。唐姗姗跟她说的事，虽然她当时并未表态，但心里是记住了的。任何时候，培养人才都是第一要务。
江心月刚说明来意，舒明立即就说道：“唐老师已经来找过我了。”脸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教育局没办法弄出一笔款子吗？那学校实在破旧。”江心月恳切地看着舒明。
“教育局哪里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教育局是行政单位，不会生钱，每一笔钱都是县财政拨下来的。”舒明两手一摊。
江心月当然知道舒明说的是实情。但他的话突然给了江心月灵感，何不直接向县政府打报告要钱？
江心月无心与舒局长再讨论维修资金的事，客套两句后便起身离开了。舒明盯着江心月背影沉思良久，心下疑惑，这个江心月，一个村支书，屡次跨界到他的地盘上来，到底要干嘛？
江心月快步出了教育局大门，立即拨电话给唐姗姗：“你以童心中心校的名义，向县政府打报告，请求维修校舍和食堂。”
“你跟县政府汇报了？”
“没有。都不属于我的地盘，我怎么汇报？你按我说的先打报告，成与不成到时再想办法。”
唐姗姗没有过行政工作经验，她不知道乡镇中心校是不能直接跟县政府请示报告要钱的，需得县教育局向县政府请示报告才行。
唐姗姗按照江心月交待，第二天便将请示文件弄好了。她找来老校长盖好章，准备出发去县城，老校长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唐校长有办法了？我申请了好几年都没解决。”
“为什么不解决？教室和食堂的确破旧不堪了。”唐姗姗很疑惑。
“没钱。”
“不是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吗？”
“那是口号。”
唐姗姗拿着自己刚打印出来的红头文件，犹疑不决。“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难道真的是作为口号，喊喊而已吗？
老校长也看出了唐姗姗的犹疑，和蔼地说：“去试试吧，也许会成的。”
唐姗姗抱着老校长那句“兴许会成的”兴冲冲地来到县政府大院，找到秘书股同志上交文件。科书股同志一看：“你这是越级上报，我们不能收。你应该先上报教育局，再由教育局转报县政府。并且，涉及资金的请示文件，必须依次向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长汇报，领导们同意后，我们才能接收并进行运转。”
唐姗姗一听，上报个文件还要绕这么多道道？要点儿钱真是不易。顿时觉得头大，难怪老校长意味深长。
“我是乡村老师，难得进趟城，况且不认识副县长、县长，怎么汇报？你把文件递上去，县长们不就看到了？”唐姗姗压着心中的无名火，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全县急着要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县长们哪里看得过来？拿回去，不收。”工作人员见说不通唐姗姗，直接下逐客令。
唐姗姗努力压着的火蹭蹭蹭地往上蹿，按都按不住：“你怎么知道县长看不过来？县长不就是管老百姓的民生实事吗？我们学校都烂成那样了，难道不该修？
照你的说法，我认不到县长，跟他汇报不了，我们那学校就不修了？学生出了事怎么办？你能负责吗？真是大官好见，小鬼难缠。说吧，县长在哪个办公室，我这就去汇报。”唐姗姗气势汹汹地吼道。
“你有预约吗？”工作人员本来想说县长办公室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又觉得那样说官僚主义迹象太明显，遂改变了一种说法。
这句话于唐姗姗而言无疑火上浇油：“县大老爷就这么忙？难道比国家总理还忙？今天我偏就要见了，见不到我就不走了。”
正当唐姗姗大吵大闹着要见县长时，谷万刚刚好结束与县长季涛的谈话而经过秘书股办公室。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干群关系为何如此紧张？
他一个大步跨进秘书股。秘书股工作人员见谷书记进来，全都站了起来。唐姗姗不认识谷万刚，也不管进来的是什么人，只管气鼓鼓地继续发牢骚：“没见过你们衙门里的人这么官僚。还说为人民服务，就这么服务的吗？”
秘书股人员都紧张地盯着唐姗姗，用眼神求她，姑奶奶，不说不行吗？你也不看看谁来了。
“衙门里的人怎么了？”谷万刚黑着脸问唐姗姗。
唐姗姗见有人问她，又见此人穿着、气质不俗，料想肯定是个大官。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人问她就说：“我想见县长。他们拦着我不让见。”
“有信访诉求，可到信访局反映。我们有专门部门接待来访群众。”
“我不上访。我是为我们学校争取修缮资金的。他们不收我的请示文件。”唐姗姗说着扬了扬手上的文件。
谷万刚伸手拿过唐姗姗手里的文件一看，原来是童心镇中心校请求维修校舍和食堂，想必此人就是以前舒明提及过的唐姗姗。一个省级优秀教师，能够自愿到乡村振兴教育，难能可贵啊。如今为了修缮校舍和食堂而大闹政府办公室，这是多为农村孩子着想？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江心月。对，以前江心月亲自点将唐姗姗，说是让她下去振兴乡村教育。自从她下去当驻村书记后，自己再没她半点儿消息，也不知她下去开展得怎么样了。得抽空去调研一下。
想到江心月，谷万刚心情柔顺了很多，不由又看了一眼唐姗姗。他知道县政府这边工作的规矩，凡涉及资金，得先知会县长，不然这么大一个县，人人都开口要钱，如何满足得了？
但事情都有轻重缓急，数额也有大小之分，一个乡村中学，几十万元的修缮费，县财政紧一紧，还是能挤出来的。
他仔细看了看文件，尔后对唐姗姗说：“你把修缮项目和预算金额一项一项地罗列仔细，作为附件交上来。”
“领导，您贵姓？修改后交给您吗？”
“他是我们县谷书记。”秘书股的人紧张地提醒唐姗姗。
“原来是谷书记啊？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唐姗姗立即道谢。
“修改后交给秘书股。我跟季县长说一声。”谷万刚说完再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秘书股的人吐了吐舌头，长长地嘘了口气，这才各自回到座位上办公。刚刚跟唐姗姗死扛的女子态度大转变，歉然地对唐姗姗说：“老师，
你回去修改好再交来吧。”
“不是不收吗？”唐姗姗气愤地怼了一句。
“我们工作也有规矩，您多理解。刚才谷书记也说了，他去跟季县长说。所以，你抓坚时间回去修改吧。”死扛的女子和颜悦色地劝道。
唐姗姗就坡下驴，见好就收，嘴里嘟嘟嚷嚷地退出秘书股走了。
李丽自言自语：“童心镇盐井沟村，从制种环境来说，的确不错，但远了点儿。”李丽脸上迅速浮现出遗憾的表情。
“远了？参照物是哪里？县城吗？”江心月心急火燎地连珠炮似地发问，她害怕因为客观原因导致该项目流产。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快速通道1小时就可进城，一点儿也不远。或许，正因为这个远，才可避免种子被污染，保证它的纯洁度。”江心极力游说。
“瞧你急的。决定权又没在我这里。”李丽嗔怪道。
江心月当然明白决定权没在李丽这里。但一个行业的总工程师，他的话往往代表专业、权威，主要领导在抉择时会当成主要参考因素的。
“你跟汪经理仔细说说，我们将打造高标准农田，建现代农业示范区，这些都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你们不妨认真讨论讨论。”
李丽看着巴不得一锤定音的江心月，拍了拍她手背：“莫急莫急，为时尚早。”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说了，你把汪经理电话给我，我抽空骚扰骚扰他。”
李丽找出汪鹏电话，江心月保存在手机上，起身准备离去。
“这么快走了？吃了午饭再走噻。”李丽挽留。
“离午饭时间尚早，不想腐败时间，还是去办正事了。”江心月边说边往外走，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回到农业农村局，江心月将一叠资料交给业务股室，拜托他们抓紧时间办理，转身又到杨大山办公室讨教制种基地的事。
“没见到汪鹏，倒遇见李丽了。”
“李总工怎么说？”
“环境不是问题，就说路途远。”
“她说的是实情。”
江心月也知道这是实情。种子公司搞这个制种基地，除了方便科研人员现场管控，还要利于上级领导及省市县专家查看、观摩，当然得选交通条件较好的地方。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为时尚早，该干嘛干嘛吧。”
江心月想，也只能这样了。
江心月站起来想走，杨大山突然又说：“你先回去摸清老百姓思想，万一老百姓不愿种种稻怎么办？得先将思想统一起来。另外，秋收后马上进行田型调整。把准备工作做到前头，说不定有希望。”
江心月听杨大山说完，眼睛一亮，或许这是个契机。凡事都打有准备的仗。
“大恩不言谢。走了，杨大哥。”江心月讨教到了办法后立即撤退。
下午，江心月又到教育局找舒明局长。唐姗姗跟她说的事，虽然她当时并未表态，但心里是记住了的。任何时候，培养人才都是第一要务。
江心月刚说明来意，舒明立即就说道：“唐老师已经来找过我了。”脸上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教育局没办法弄出一笔款子吗？那学校实在破旧。”江心月恳切地看着舒明。
“教育局哪里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教育局是行政单位，不会生钱，每一笔钱都是县财政拨下来的。”舒明两手一摊。
江心月当然知道舒明说的是实情。但他的话突然给了江心月灵感，何不直接向县政府打报告要钱？
江心月无心与舒局长再讨论维修资金的事，客套两句后便起身离开了。舒明盯着江心月背影沉思良久，心下疑惑，这个江心月，一个村支书，屡次跨界到他的地盘上来，到底要干嘛？
江心月快步出了教育局大门，立即拨电话给唐姗姗：“你以童心中心校的名义，向县政府打报告，请求维修校舍和食堂。”
“你跟县政府汇报了？”
“没有。都不属于我的地盘，我怎么汇报？你按我说的先打报告，成与不成到时再想办法。”
唐姗姗没有过行政工作经验，她不知道乡镇中心校是不能直接跟县政府请示报告要钱的，需得县教育局向县政府请示报告才行。
唐姗姗按照江心月交待，第二天便将请示文件弄好了。她找来老校长盖好章，准备出发去县城，老校长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唐校长有办法了？我申请了好几年都没解决。”
“为什么不解决？教室和食堂的确破旧不堪了。”唐姗姗很疑惑。
“没钱。”
“不是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吗？”
“那是口号。”
唐姗姗拿着自己刚打印出来的红头文件，犹疑不决。“一切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一切”难道真的是作为口号，喊喊而已吗？
老校长也看出了唐姗姗的犹疑，和蔼地说：“去试试吧，也许会成的。”
唐姗姗抱着老校长那句“兴许会成的”兴冲冲地来到县政府大院，找到秘书股同志上交文件。科书股同志一看：“你这是越级上报，我们不能收。你应该先上报教育局，再由教育局转报县政府。并且，涉及资金的请示文件，必须依次向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长汇报，领导们同意后，我们才能接收并进行运转。”
唐姗姗一听，上报个文件还要绕这么多道道？要点儿钱真是不易。顿时觉得头大，难怪老校长意味深长。
“我是乡村老师，难得进趟城，况且不认识副县长、县长，怎么汇报？你把文件递上去，县长们不就看到了？”唐姗姗压着心中的无名火，言辞恳切地请求道。
“全县急着要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县长们哪里看得过来？拿回去，不收。”工作人员见说不通唐姗姗，直接下逐客令。
唐姗姗努力压着的火蹭蹭蹭地往上蹿，按都按不住：“你怎么知道县长看不过来？县长不就是管老百姓的民生实事吗？我们学校都烂成那样了，难道不该修？
照你的说法，我认不到县长，跟他汇报不了，我们那学校就不修了？学生出了事怎么办？你能负责吗？真是大官好见，小鬼难缠。说吧，县长在哪个办公室，我这就去汇报。”唐姗姗气势汹汹地吼道。
“你有预约吗？”工作人员本来想说县长办公室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吗？又觉得那样说官僚主义迹象太明显，遂改变了一种说法。
这句话于唐姗姗而言无疑火上浇油：“县大老爷就这么忙？难道比国家总理还忙？今天我偏就要见了，见不到我就不走了。”
正当唐姗姗大吵大闹着要见县长时，谷万刚刚好结束与县长季涛的谈话而经过秘书股办公室。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干群关系为何如此紧张？
他一个大步跨进秘书股。秘书股工作人员见谷书记进来，全都站了起来。唐姗姗不认识谷万刚，也不管进来的是什么人，只管气鼓鼓地继续发牢骚：“没见过你们衙门里的人这么官僚。还说为人民服务，就这么服务的吗？”
秘书股人员都紧张地盯着唐姗姗，用眼神求她，姑奶奶，不说不行吗？你也不看看谁来了。
“衙门里的人怎么了？”谷万刚黑着脸问唐姗姗。
唐姗姗见有人问她，又见此人穿着、气质不俗，料想肯定是个大官。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要有人问她就说：“我想见县长。他们拦着我不让见。”
“有信访诉求，可到信访局反映。我们有专门部门接待来访群众。”
“我不上访。我是为我们学校争取修缮资金的。他们不收我的请示文件。”唐姗姗说着扬了扬手上的文件。
谷万刚伸手拿过唐姗姗手里的文件一看，原来是童心镇中心校请求维修校舍和食堂，想必此人就是以前舒明提及过的唐姗姗。一个省级优秀教师，能够自愿到乡村振兴教育，难能可贵啊。如今为了修缮校舍和食堂而大闹政府办公室，这是多为农村孩子着想？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江心月。对，以前江心月亲自点将唐姗姗，说是让她下去振兴乡村教育。自从她下去当驻村书记后，自己再没她半点儿消息，也不知她下去开展得怎么样了。得抽空去调研一下。
想到江心月，谷万刚心情柔顺了很多，不由又看了一眼唐姗姗。他知道县政府这边工作的规矩，凡涉及资金，得先知会县长，不然这么大一个县，人人都开口要钱，如何满足得了？
但事情都有轻重缓急，数额也有大小之分，一个乡村中学，几十万元的修缮费，县财政紧一紧，还是能挤出来的。
他仔细看了看文件，尔后对唐姗姗说：“你把修缮项目和预算金额一项一项地罗列仔细，作为附件交上来。”
“领导，您贵姓？修改后交给您吗？”
“他是我们县谷书记。”秘书股的人紧张地提醒唐姗姗。
“原来是谷书记啊？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唐姗姗立即道谢。
“修改后交给秘书股。我跟季县长说一声。”谷万刚说完再没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秘书股的人吐了吐舌头，长长地嘘了口气，这才各自回到座位上办公。刚刚跟唐姗姗死扛的女子态度大转变，歉然地对唐姗姗说：“老师，
你回去修改好再交来吧。”
“不是不收吗？”唐姗姗气愤地怼了一句。
“我们工作也有规矩，您多理解。刚才谷书记也说了，他去跟季县长说。所以，你抓坚时间回去修改吧。”死扛的女子和颜悦色地劝道。
唐姗姗就坡下驴，见好就收，嘴里嘟嘟嚷嚷地退出秘书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