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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海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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汕城公安局
“啪！”
焦凯将案件报告摔在了朱建国的办公桌上，后者放下笔，抬起头沉默的看着他，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大闹一场。
“朱建国，你这是在包庇罪犯！”
焦凯气急败坏的吼道，案件报告中，提供李福至在医院这一关键证据的证人已经换人了。
从非法入侵医院系统的林星宇变成了在太平间值夜班的赵巍然。
“我写的是事实，赵巍然一开始因为害怕丢工作才没敢说，但后来他改口的时候你我都在场。”
朱建国仍旧风轻云淡，他当然明白焦凯在震怒什么，如果严格掰扯起来，林星宇肯定在劫难逃。
“他为什么改口你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林星宇非法入侵医院的系统，他怎么可能改口？”
焦凯说到激动处，将朱建国的办公桌拍的咣咣作响。
不同于大众的印象，太平间的看守工作是个肥差，不仅有编制，而且薪资待遇很高。
可如果赵巍然当初说他见到了鬼，那就说明他心理出现了问题，将会被以不胜任工作的原因辞退，所以他一开始才不敢向警方反应“事实”。
办公室门外，几名路过的民警听到焦凯竟然指责朱建国包庇罪犯，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刑警副队长举报刑警队队长兼副局长涉嫌包庇？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都围在这干什么呢？工作都做完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局长潘烨磊到了，众民警瞬间鸟兽散。
“建国，你糊涂了啊？为什么不走司法程序？”
潘烨磊将门关上，一脸痛心疾首道。
朱建国很诧异，焦凯指责他，他很明白背后的原因真正是为什么。
杭杰是焦凯的妹夫。
在一开始，焦凯对他的处理方法是没有发表意见的。
然而在案件发展失控带出来杭杰之后，焦凯就崩溃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妹夫送进了监狱。
可让朱建国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身为自己师傅的潘烨磊也这么指责他？
“潘局！？他为什么想要林星宇坐牢，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朱建国质问他道，在这一刻他出奇的愤怒，愤怒于自己尊敬的老师竟然站在了焦凯这边！
“即使走司法程序，林星宇也不一定会坐牢，胁从犯可以根据情节减轻甚至免除处罚！
你完全可以通过事实向法官据理力争，为什么要用这种不符合程序的方法？”
潘烨磊皱眉道，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维护焦凯，而是维护朱建国。
朱建国可能还不知道，他恰好处于提正的组织观察期。
而焦凯作为考察员之一，只需把这次的情况如实上报，朱建国这辈子便再也别想晋升的机会。
“他刚刚高考完，即使不坐牢，留下这种案底也不能填报志愿了。”
朱建国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
但一是不一定能免除处罚，二是留下案底将对林星宇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
“所以说你糊涂啊！他可以不报志愿，以他的本事，这个社会并不会缺他一口饭吃！”
潘烨磊劝说道，他其实也很同情林星宇的，但司法程序就是司法程序，绝不可违背！
“可他原本就不该遭受这种打击！
他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帮我们打击罪犯，结果也是如此！”
“朱建国，林星宇是否无辜，只能由司法评判！”
焦凯厉声道，他冷冷的看了朱建国一眼，拍门而去。
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事情走到这一步，焦凯铁定是要去厅里投诉朱建国了。
潘烨磊叹了口气道：
“害，你小子刚刚亲手把自己的仕途埋了。”
朱建国闻言愣了半晌，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潘烨磊的深意：
“我要提正了？您不是离退休还有好几年的吗？”
木已成舟，潘烨磊想着再说什么都晚了，索性坐下跟朱建国聊了起来：
“就想着汕城呢？没想过去省里试试？”
“想也没用了啊。”
朱建国也坐了下来，翻出来一包红利群给两人点上。
他抽到一半，突然一脸释然道：“这样也好。”
“嗯？”
“这样也算维护了司法正义吧，只不过承担代价的人变成了我。”
朱建国笑眯眯的说道。
得到了这个结果，他反而舒坦了，既维护了林星宇的前途，又维护了司法程序。
“这个林星宇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潘烨磊皱眉道，他只是看过一些档案跟报告，并不像朱建国这样切身接触过林星宇。
“哈哈，太值了！”
朱建国抚了下潘烨磊的手臂，开怀道：“局长不差我一个，但林星宇就只有一个，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师父！”
……
林星宇正在看海，坐在由唐安琪手推的轮椅上。
他还没有出院，只是被唐安琪接出来散步。
目光所及，天阴的可怕，铅灰色的大海被狂风掀起阵阵巨浪。
然而透过巨浪的缝隙，却仍可以看到几条船在破浪远航。
“第一次从生哥的角度去看海，还真是不一样啊。”
林星宇无限感慨道，时隔多年，再次面对同样的一片海，他回想起之前那些推着李福生到处走走停停的日子。
“哦？难道坐着看海跟站着看海还有什么不一样？”
唐安琪歪着头看向他，两人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早已暗生情愫，但又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保持着姐弟俩的关系。
“我之前站着的时候，以为征服大海便是成功，但现在坐在轮椅上才明白，安全返航更重要。”
林星宇的眼里闪着光，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福生不把钱分给李福至一些，刚刚被大海的景色一点拨，突然就悟了。
这让他不禁更加怀念起的李福生来。
可惜，天人永隔。
“嗯？臭弟弟你起来，我试试。”
唐安琪闻言，将林星宇赶了起来。
“道理没领悟出来，不过这轮椅坐着倒是挺舒服，你就站一会儿吧，嘻嘻。”
唐安琪舒服的靠在轮椅背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林星宇在一起时，感觉特别的放松，特别的有安全感。
林星宇呵呵一笑，乐得站着，他的脚只是扭伤，偶尔站一会儿还可以加快恢复。
更何况，他站起来，正好能闻到被海风吹来的，某人秀发的香气。
两人的身体在无言中慢慢靠近，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碰的刹那，一阵“嘣嘣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唐安琪微微嘟着嘴掏出手机，是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星宇的家人吗？我是清华招生办的王老师！”
汕城公安局
“啪！”
焦凯将案件报告摔在了朱建国的办公桌上，后者放下笔，抬起头沉默的看着他，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大闹一场。
“朱建国，你这是在包庇罪犯！”
焦凯气急败坏的吼道，案件报告中，提供李福至在医院这一关键证据的证人已经换人了。
从非法入侵医院系统的林星宇变成了在太平间值夜班的赵巍然。
“我写的是事实，赵巍然一开始因为害怕丢工作才没敢说，但后来他改口的时候你我都在场。”
朱建国仍旧风轻云淡，他当然明白焦凯在震怒什么，如果严格掰扯起来，林星宇肯定在劫难逃。
“他为什么改口你不清楚吗？如果不是林星宇非法入侵医院的系统，他怎么可能改口？”
焦凯说到激动处，将朱建国的办公桌拍的咣咣作响。
不同于大众的印象，太平间的看守工作是个肥差，不仅有编制，而且薪资待遇很高。
可如果赵巍然当初说他见到了鬼，那就说明他心理出现了问题，将会被以不胜任工作的原因辞退，所以他一开始才不敢向警方反应“事实”。
办公室门外，几名路过的民警听到焦凯竟然指责朱建国包庇罪犯，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刑警副队长举报刑警队队长兼副局长涉嫌包庇？
这消息也太劲爆了吧！
“都围在这干什么呢？工作都做完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局长潘烨磊到了，众民警瞬间鸟兽散。
“建国，你糊涂了啊？为什么不走司法程序？”
潘烨磊将门关上，一脸痛心疾首道。
朱建国很诧异，焦凯指责他，他很明白背后的原因真正是为什么。
杭杰是焦凯的妹夫。
在一开始，焦凯对他的处理方法是没有发表意见的。
然而在案件发展失控带出来杭杰之后，焦凯就崩溃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亲手把自己的妹夫送进了监狱。
可让朱建国搞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身为自己师傅的潘烨磊也这么指责他？
“潘局！？他为什么想要林星宇坐牢，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朱建国质问他道，在这一刻他出奇的愤怒，愤怒于自己尊敬的老师竟然站在了焦凯这边！
“即使走司法程序，林星宇也不一定会坐牢，胁从犯可以根据情节减轻甚至免除处罚！
你完全可以通过事实向法官据理力争，为什么要用这种不符合程序的方法？”
潘烨磊皱眉道，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维护焦凯，而是维护朱建国。
朱建国可能还不知道，他恰好处于提正的组织观察期。
而焦凯作为考察员之一，只需把这次的情况如实上报，朱建国这辈子便再也别想晋升的机会。
“他刚刚高考完，即使不坐牢，留下这种案底也不能填报志愿了。”
朱建国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
但一是不一定能免除处罚，二是留下案底将对林星宇未来的发展影响巨大。
“所以说你糊涂啊！他可以不报志愿，以他的本事，这个社会并不会缺他一口饭吃！”
潘烨磊劝说道，他其实也很同情林星宇的，但司法程序就是司法程序，绝不可违背！
“可他原本就不该遭受这种打击！
他这么做唯一的目的就是帮我们打击罪犯，结果也是如此！”
“朱建国，林星宇是否无辜，只能由司法评判！”
焦凯厉声道，他冷冷的看了朱建国一眼，拍门而去。
剩下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事情走到这一步，焦凯铁定是要去厅里投诉朱建国了。
潘烨磊叹了口气道：
“害，你小子刚刚亲手把自己的仕途埋了。”
朱建国闻言愣了半晌，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潘烨磊的深意：
“我要提正了？您不是离退休还有好几年的吗？”
木已成舟，潘烨磊想着再说什么都晚了，索性坐下跟朱建国聊了起来：
“就想着汕城呢？没想过去省里试试？”
“想也没用了啊。”
朱建国也坐了下来，翻出来一包红利群给两人点上。
他抽到一半，突然一脸释然道：“这样也好。”
“嗯？”
“这样也算维护了司法正义吧，只不过承担代价的人变成了我。”
朱建国笑眯眯的说道。
得到了这个结果，他反而舒坦了，既维护了林星宇的前途，又维护了司法程序。
“这个林星宇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做吗？”
潘烨磊皱眉道，他只是看过一些档案跟报告，并不像朱建国这样切身接触过林星宇。
“哈哈，太值了！”
朱建国抚了下潘烨磊的手臂，开怀道：“局长不差我一个，但林星宇就只有一个，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师父！”
……
林星宇正在看海，坐在由唐安琪手推的轮椅上。
他还没有出院，只是被唐安琪接出来散步。
目光所及，天阴的可怕，铅灰色的大海被狂风掀起阵阵巨浪。
然而透过巨浪的缝隙，却仍可以看到几条船在破浪远航。
“第一次从生哥的角度去看海，还真是不一样啊。”
林星宇无限感慨道，时隔多年，再次面对同样的一片海，他回想起之前那些推着李福生到处走走停停的日子。
“哦？难道坐着看海跟站着看海还有什么不一样？”
唐安琪歪着头看向他，两人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早已暗生情愫，但又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保持着姐弟俩的关系。
“我之前站着的时候，以为征服大海便是成功，但现在坐在轮椅上才明白，安全返航更重要。”
林星宇的眼里闪着光，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福生不把钱分给李福至一些，刚刚被大海的景色一点拨，突然就悟了。
这让他不禁更加怀念起的李福生来。
可惜，天人永隔。
“嗯？臭弟弟你起来，我试试。”
唐安琪闻言，将林星宇赶了起来。
“道理没领悟出来，不过这轮椅坐着倒是挺舒服，你就站一会儿吧，嘻嘻。”
唐安琪舒服的靠在轮椅背上，不知道为什么，她跟林星宇在一起时，感觉特别的放松，特别的有安全感。
林星宇呵呵一笑，乐得站着，他的脚只是扭伤，偶尔站一会儿还可以加快恢复。
更何况，他站起来，正好能闻到被海风吹来的，某人秀发的香气。
两人的身体在无言中慢慢靠近，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触碰的刹那，一阵“嘣嘣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唐安琪微微嘟着嘴掏出手机，是一个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
“请问是林星宇的家人吗？我是清华招生办的王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