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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烨,幻焰国的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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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琰,今天是什么日子,天空的蓝都变成了红?”我问琰,一些血红混着褐色的液体,他正在清洗自己的铠甲,在池塘边开满莲花的地方。

    “星洡,今天是幻焰国建国一亿年的日子啊!我的王,你忘记了吗?我们虽被扎卝国吞并,但这样的日子不能忘啊!你看红霞染就了天空,我们的巫师一部分死去,一部分投靠扎卝国,可是巫力依然在啊。”琰说。

    “我希望你能拥有自己的世界,不必再陪伴我。”我对琰说。

    我已经长大了,仿佛不再是爱慕虚荣又幼稚的少年。——

    这也是我对琰一直想说的话。我知道他热爱幻力和巫力,而我对此不感兴趣。我在父王留给我保命的森林的木屋里,我并没有复国的打算。在流亡宇宙缝隙四维的这段岁月里,我想着我来自七维世界的梦境,有时已经不是仅仅停留在七维,是更加神秘的更高远的维度,那样的时空我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诉说,也没有巫师来给我解读。而琰,这位忠诚的侍卫,不应该因为我的一切而备受劳苦。

    在那样的一个夜里,我看到他站在木屋外和巨大的鸟阿紫说着他的忧愁,那些难懂的话语我听不清,可是隔着窗棂我望见那只鸟它滴下忧愁的泪,流入森林旁边的湖泊,附近的水域也变得更加宽阔。后来我知道这只巨鸟它真的是鸢。

    我知道悲伤会淹没城池,我知道忧郁会使时空阴霾;我知道曾经的幻焰国的臣民因忧伤焚烧了大地,终年没有收成,变成滚烫的岩浆,就是因为忧伤。我不希望我的侍卫琰他灼伤了自己。

    褐色的血水,从铠甲上流入河中,血不知来自哪里?这本是虚幻的宇宙裂痕里的四维世界,建造在火焰上的世界,本就虚幻的不能现实的去想。

    琰,穿上铠甲说:“我的王,我不会离开你,即使云霞离开天空。”

    森林的安全屋,是幻焰国剩下的一块唯一安全的圣地。巫师的法力建造的屋子,坚固无比。四周是漫山遍野的高大树木,无论是紫色或是嫩绿的枝叶,它们层层叠叠地遮蔽着住处。屋子外的一湾池塘,开满胭脂红样曼妙的莲,水底的鱼儿们,都长满坚硬硬的铁嘴,在护卫着没有什么巫力的幻焰国最懦弱的王子,我知道这些都是细心的父王提前为我准备的,我不禁流下伤心的泪。

    我记得有一日,父王说要去打猎,临行前他抱了抱我,他那强悍的身躯有微小佝偻,或许他老了,我贴在他的胸口上,我感受到他的心跳声,他说:“如果不愿意练习这个维度的幻力就不练习吧,我只要你快乐并且完好的活着。”以后的一些日子里我总喜欢他抱着我,我可以贴在他的胸口上,那种温暖可以融化我冰冷的心。

    但是神秘的巫师,却在角落里喊着我的名字,他说:“星洡,神族最神秘的神,你总要有长大的那么一天,成为无人企及的神,你是神族的光荣,不能埋没在荒芜的宇宙缝隙的四维。”他说:“星洡星洡,四维是虚幻的世界,你不要失去你的神力。”他说:“星洡星洡一定要记住你是谁。”

    这是父王后来为我寻遍了宇宙缝隙里的四维世界,探访了所有隐居的巫师,才找到的一个怪异的老者,他的名字叫执墨,像个老婆婆,他是个男人。在四维世界里,这里幻术和巫术横行,良好的巫师通常是具有很高的巫术,而幻焰师具有比巫力还还高的幻力。但是幻焰师存活的时间非常少,他们只有短短的数十年,这在四维世界是件很糟糕的事情,所以人们基本上都会有些巫力,而幻力都是借着巫力滋生的,没有人单纯的练习幻力,就是因为短命的原因。

    除了父王没有人知道执墨是父王为我找的秘密的巫师,他在暗中保护着我,几乎从来不露面,连母后和我最爱的哥哥炽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父王说决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我告诉别人他的存在那么我就会立刻死在火焰上,父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全身飞出万丈的火焰,滚烫着浓烟,我知道我不能违背,我听从了他的安排。

    所以巫师执墨的存在,我的侍卫琰也不知道。在离开幻焰国的皇宫,流亡尘世的数百年里,我知道这位神秘的巫师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远也不近,他总是默默无声,就像一阵随意乱飞的风,有时候我会把他无情地忘记。

    但是下过雨水的昨夜,他来到我的床榻边,他说:“我的神,最尊敬无比的神,你该苏醒了,四维的世界已经混乱不堪,需要你的出现,请你开始吧!”

    执墨,他的双手伸到我的胸膛前,一朵幽绿幽绿的火焰燃开,我看到了亿万生灵对我跪拜的身影。不管在哪里,他都会呼唤我的神,而不是叫我王子或是王,就像让我心动的女子嫣一样,他们对我的称呼是和幻焰国的子民不一样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这样,我想他一定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或许我的父王也不曾知道的事,我来自哪里,我为何来到宇宙裂缝里的四维这个到处是火焰,满地的琛宝,却虚幻无助的世界。

    还有一次他出现在我的床榻边,是哥哥炽死去的时候,我从宫殿的屋脊上飞下来的时候,看到执墨跪在我的寝宫里,他擦干最后一滴泪告诉我说:“我的神,星洡,我们未来的希望,你的哥哥是为你而死的,你要记得有一天去击退你的敌人。”

    炽,是我的哥哥,我不爱权柄,我知道他也不爱,他疼爱我这个弟弟,某些岁月在黄昏阳光舞蹈的时刻,他就会跑到我的宫殿和我玩耍,名义上是按照父王的吩咐教我幻术和巫术,最后都变成了我们的嬉戏,我经常告诉他我比流星跑的快,他总会在身后追我,然后我告诉他我的一些梦境。

    我告诉他另一个世界我是可以脚踏繁星,手舞星云;我告诉他曾经在冰雪的世界活过一千多年,我告诉他可能那是另一个世界;我又告诉他有一个午后醒来我会制造天空和大地了,我会制造漫天的蓝色星子和迷雾一样的星云;我告诉他我制造了许多陷阱,黑色的,不见底的洞穴,它们可以吞没任何事物看见的和看不见的物质。我告诉他我的哥哥炽很多很多,那些奇异梦境里的真实,最后他都会说:“我的弟弟星洡啊,你是来自更高天空的神,要坚持保有你的自我啊,我的可爱的弟弟。”他会边说边跑来追我,而我都会飞得更高,直接飞到云彩上。望着脚下的幻焰国金碧辉煌的宫殿,我们一起傻笑,傻笑到天空出现繁星点点,等待着宫女喊我们去大殿吃饭餐。

    那个时候,我常常梦游一般。

    我的神秘的巫师执墨说在我的哥哥炽去参加战斗那一天,炽早上来看过我,我还在梦境里没有出来,他亲吻了我的脸颊,他轻轻给我合上帐幔,他说:“亲爱的弟弟为了你能快乐的梦幻每一天,哥哥愿意为你承担一切,为你去和邻国比个高下,如果我死了,请记得为我微笑,解下我的红巾,系在宫殿的廊柱上,这样我可以时常看到你我的弟弟,星洡,愉快的睡吧!”

    执墨他的话让我警醒,哥哥炽是为我而死的吗?!我明明听父王说他是以幻焰国下一任储君的身份参加的战役,他死亡的消息传来时母后为此禁食了一百年,我也忧郁悲伤,在那一百年的光景中我没有换过衣裳。

    而这一次,执墨的现身,我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曾经也暗暗观察过扎卝国统治下的幻焰国的世界,黎民百姓虽然迷惑在了紫色的幻力和巫力中,然而并没有发生太多的骚乱,他们对我的追杀没有扫射过这片森林,我的子民忘记了他的王,但依然健在,没有被扎卝国全部杀戮。

    执墨的言语中我知道了一些原由,扎卝国的军队找到了幻焰国新的储君,一个在皇宫里我和其他王子都不能记住的人,他叫烨,是一位常年在护城河的河水里浣纱的侍女所生,父王的子嗣,是父王喝醉了酒,这个王子他没有住在皇宫,是侍女一手抚养他长大,据说他的幻力和巫力惊人,比我的其他兄长还要高超,可是侍女并不希望他来朝堂,而他的血液也是出奇,是红色血液里夹了褐色,也就是他的鲜血比幻焰国的臣民颜色更深为褐红色,所以他成了当时民间喜欢议论的人。

    执墨说,敌国发现了烨的踪迹,认为烨就是那日对富泽城冰冻的王子,对他大力搜捕,其他的巫师也鼎立相助,所以他逃脱几次,最后一次是在明晃晃的溪水边,他莫名其妙的可能死了,而原因,执墨说他还没有查清。

    没有生活过宫廷日子的哥哥烨,常年在粗草野堂的乡间,却要因为我的存在死去吗?

    我的侍卫琰,擦亮了他的铠甲,走到我的身边,他说:“我的王,你的一切我都为你铺好,这样的路,平坦,不会有荆棘,我们该上路了。”

    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今天是幻焰国建国的欢庆日啊!我想在父王给我留的木屋里安静地思索一天。这是亡国奴该反省的日子。”

    侍卫琰说:“上路吧,他已经死了,你是真正的储君,不会有人和你争抢王位,你将是幻焰国最至高无上的王,星洡,请走上你的路!战败敌国。”

    我终于惊惧:“你杀死了我的哥哥烨?!!——”

    他恭敬地点着头似在默许又是在否定,夕阳的余辉火辣地抚摸着他棕色的铠甲,火红的晚霞烧在他身后的大地,而我的内心一片冰凉……

    我的哥哥烨在哪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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