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命运的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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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这玩意至少能值这辆马车！”雷斯道玛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披风。
这是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凯恩给他看的东西。见多识广的走私贩子立刻就意识到这东西不是凡品。
“它只是一件披风……”
“切，这也只是一辆车，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雷斯道玛盯着披风，那种表情完全是一个男人看着爱人的狂热。“你知道这种紫色的来历吗？”
“紫色？这只是很普通的花纹……”
“所以你一点都不懂！这种紫色可不寻常，这不是普通的染料，而是贝壳染的。只有南方海岸那里才会出产这种贝壳。哪怕是在那里，这种贝壳也不是什么大路货色。所以单单这个染色效果，价值就超过我这匹马和这车啦。”
雷斯道玛的马是很典型的挽马，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牲口。但是哪怕这样一匹马加上车，也顶的上一个普通农民的全部财产了。
“而且不止是染色，还有工艺……材料……总之，你发财了。这真的是别人送的？”
“是的。”凯恩回答。他心里越来越奇怪了，那个叫做涟漪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其实很想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梦，但是雷斯道玛手中的那件披风清楚的说明那是真实的。梦里的东西可不会来到现实之中。
“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不能，我也是昨夜才第一次遇到她的。”
“早知道你呆一晚上能拿到这样的东西，我就该在城里包一间旅店，而且要包上一年才对。”雷斯道玛倒是后悔不已。“只要每天能弄到这样的货色，我就放弃原来的计划。哪怕再危险，我也会在王都呆下去！”
凯恩没有指出雷斯道玛的异想天开。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知道雷斯道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除此之外，他也对雷斯道玛的经济情况有所了解了。
别看雷斯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商人，但是帝国的通缉令毕竟不是摆设。雷斯有很大一部分的利润都用在自己安全方面了，包括各种装备、收买还有情报。别的不说，当初雷斯和他两个人逃出英德纳城，就是荷包狠狠的出了几次血的结果。
“要钱不要命”怎么说也是传说级别的境界，雷斯道玛尚未达到这个高度。他能够变成通缉犯这么久，还能自由自在的逍遥。赢得自由，代价就是付出金钱。
这也是为什么雷斯道玛一直都有做一笔大买卖的计划，但是直到在夏龙城发了横财之后，才能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
眼下，他就走在自己发财大计的路上了。
话说回来，至今为止，雷斯道玛对自己的计划仍然守口如瓶。凯恩之前追问这笔“大生意”的内容的时候，都被雷斯道玛以“现在还不好说，生意不一定能成，要到王都那里才能知道结果”这样的理由来推脱。不过这一次，他能够从雷斯道玛的神情中看出，这笔生意九成九是定下来了。
“雷斯，”凯恩决定把雷斯的注意力从披风上挪开。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有很大的可能把这件披风给卖掉——可是凯恩并不想这么做。“生意的事情怎么样了？”
“最后一个麻烦也搞定了。”雷斯果然把注意力从披风上挪开了。“哈哈，你一定想不到我节约了多少成本……”
“等等，我想知道，我们到底要去干什么？”凯恩说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这笔大生意是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我的这笔生意，是全世界最赚钱的买卖之一：收购战利品。”
凯恩迅速的用自己的正常逻辑消化了一下雷斯的话。
“你的意思是……销赃？”他试探的问。
“什么话！什么叫销赃？！”雷斯跳了起来，连那件披风都甩在了边上。“我只是做一个合情合理合法的商人……你以为我是去收购那些盗贼的赃物么？我是去收购真正的战利品！”
当然，凯恩在自己脑子里自动过滤了“合法”这个词。雷斯概念里的“法”从来都不是指帝国的法律。
真正的战利品……
凯恩不知道帝国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敌人打仗。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力量能够向帝国挑战。但是要说边境冲突什么的，却也真的不少。帝国北方的冰原，西部的荒野，以及东部沿海的岛屿上，都生活着化外之民。而南部的那些诸侯时不时也会互相攻打，亦或者和帝国发生冲突。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可以被定义为边境冲突，所涉及的只有区区几座边境城市，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
根据历史记录，在一百四十多年前，术士们在祖扎战败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能挑战帝国的强大力量了。
雷斯道玛所说的“战利品”，应该指的就是这些边境冲突的战果吧。
“但是你要记得，”等到雷斯一番脾气发完，凯恩严肃的向他指出一个重大问题。“你是帝国的通缉犯，收购战利品的事情不可能轮到你。”
“谁会和帝国的人做买卖！”雷斯道玛立刻反驳。“难道需要处理战利品的只有帝国的那些法师吗？”
从理论上说，确实不是。别的不提，前段时间凯恩还亲眼目睹的夏龙城被术士们攻陷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术士们得到多少战利品，但是想来是不会少的。
不过问题是——他们现在可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啊。如果说要收购术士们的战利品，雷斯道玛应该掉头朝着来的方向走。事实上，他压根就不应该离开夏龙。
而且，据凯恩所知，凭雷斯道玛手头的资金，也不可能吃下那种规模的战利品。那可是一整座边境城市的积累啊。
“那是谁？”
“一个人，”雷斯道玛这一次打起哑谜来了。“一个和你我一样的人！”
……
王宫，议事厅。
今天的会议气氛格外紧张，仿佛有一朵乌云笼罩在天花板上一样。
术士们大举进犯，并且趁着显圣节的大庆典的机会攻陷夏龙城的事情，已经有了最后一个结果。不出所料，在做完他们做的事情之后，术士们赶在帝国报复大军到来之前撤走了。简直比泥鳅还滑溜，连一根毛都没有被逮住。
这个事情还好说。荣耀之子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确实是超出帝国的预料之外，也确实是超出夏龙城的抵抗能力。输了不值得羞耻。怎么说也只是区区一座边境城市，对于拥有上千座城市的帝国而言，虽然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但是绝不至于伤筋动骨什么的。再说了，术士们赢的也没想象的那么轻松，他们虽然杀死了几百名法师，击毙了夏龙的总督，但是自己也付出了近百人伤亡的代价。
帝国损失三五百个法师宛如九牛一毛，而荣耀之子死了一百来个术士就是很惨重的损失了。
最糟糕的事情是，术士们公然的揭露的夏龙城的法师们杀戮无辜，用人类生命力种植夺魂花的事情。
亲眼目睹的人太多了，而帝国知晓此事的时间又太迟了。现在，哪怕是帝国再三严命，也没办法阻止这一消息在帝国境内流传了。
“里昂……就这样吗，一个都没逮住？！”国王的声音里隐隐夹杂着怒火。
“很遗憾，我军行动太过于迟缓了。而荣耀之子因为畏惧帝国的强大，所以根本没有停留多久……”王子尽量往好的方面说。特别要说明的是，他并不是主持这次收复夏龙军事行动的人，而只是代表国王去实地了解情况而已。但是这样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被迁怒，成为国王发泄怒气的对象。
“总之是一无所获是吧？！废物！怎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一个术士都没逮住？！”
“父王陛下，在那个时候，各地采取了加强防御以备术士们偷袭的策略……这是比较稳妥的策略。在那种情况下，无可厚非。”
国王面色阴沉，半天没有开口。
“陛下，”边上有人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荣耀之子已经不足为患，但是看起来他们居然已经死灰复燃了。我建议先用永恒之阵找到术士们的大本营，然后组织一支远征军，将其一举歼灭。”
“那没有任何意义。”另外一个人站出来说道。“荣耀之子如今可没有什么非守不可的地方。而且他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部加起来不过数千人，帝国大军一到，他们定然是四散躲藏。要逮住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可不容易，十有八九只是劳师动众却所获寥寥。”
“总之是没什么好办法是吧？！”国王怒声说道。
下面一片安静。其实这是事实，荣耀之子现在人太少，又太滑溜，藏身在帝国力量不及的蛮族领土内，还居无定所。帝国对这么弱小的敌人反而没什么好办法。这就好比人很难用拳头去打死一只蚊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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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这玩意至少能值这辆马车！”雷斯道玛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中的披风。
这是今天早上见面的时候，凯恩给他看的东西。见多识广的走私贩子立刻就意识到这东西不是凡品。
“它只是一件披风……”
“切，这也只是一辆车，你也只是一个人而已！”雷斯道玛盯着披风，那种表情完全是一个男人看着爱人的狂热。“你知道这种紫色的来历吗？”
“紫色？这只是很普通的花纹……”
“所以你一点都不懂！这种紫色可不寻常，这不是普通的染料，而是贝壳染的。只有南方海岸那里才会出产这种贝壳。哪怕是在那里，这种贝壳也不是什么大路货色。所以单单这个染色效果，价值就超过我这匹马和这车啦。”
雷斯道玛的马是很典型的挽马，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牲口。但是哪怕这样一匹马加上车，也顶的上一个普通农民的全部财产了。
“而且不止是染色，还有工艺……材料……总之，你发财了。这真的是别人送的？”
“是的。”凯恩回答。他心里越来越奇怪了，那个叫做涟漪的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其实很想告诉自己一切只是梦，但是雷斯道玛手中的那件披风清楚的说明那是真实的。梦里的东西可不会来到现实之中。
“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
“不能，我也是昨夜才第一次遇到她的。”
“早知道你呆一晚上能拿到这样的东西，我就该在城里包一间旅店，而且要包上一年才对。”雷斯道玛倒是后悔不已。“只要每天能弄到这样的货色，我就放弃原来的计划。哪怕再危险，我也会在王都呆下去！”
凯恩没有指出雷斯道玛的异想天开。他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知道雷斯道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除此之外，他也对雷斯道玛的经济情况有所了解了。
别看雷斯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商人，但是帝国的通缉令毕竟不是摆设。雷斯有很大一部分的利润都用在自己安全方面了，包括各种装备、收买还有情报。别的不说，当初雷斯和他两个人逃出英德纳城，就是荷包狠狠的出了几次血的结果。
“要钱不要命”怎么说也是传说级别的境界，雷斯道玛尚未达到这个高度。他能够变成通缉犯这么久，还能自由自在的逍遥。赢得自由，代价就是付出金钱。
这也是为什么雷斯道玛一直都有做一笔大买卖的计划，但是直到在夏龙城发了横财之后，才能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实施。
眼下，他就走在自己发财大计的路上了。
话说回来，至今为止，雷斯道玛对自己的计划仍然守口如瓶。凯恩之前追问这笔“大生意”的内容的时候，都被雷斯道玛以“现在还不好说，生意不一定能成，要到王都那里才能知道结果”这样的理由来推脱。不过这一次，他能够从雷斯道玛的神情中看出，这笔生意九成九是定下来了。
“雷斯，”凯恩决定把雷斯的注意力从披风上挪开。再这样下去的话，他有很大的可能把这件披风给卖掉——可是凯恩并不想这么做。“生意的事情怎么样了？”
“最后一个麻烦也搞定了。”雷斯果然把注意力从披风上挪开了。“哈哈，你一定想不到我节约了多少成本……”
“等等，我想知道，我们到底要去干什么？”凯恩说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这笔大生意是什么呢。”
“其实很简单……我的这笔生意，是全世界最赚钱的买卖之一：收购战利品。”
凯恩迅速的用自己的正常逻辑消化了一下雷斯的话。
“你的意思是……销赃？”他试探的问。
“什么话！什么叫销赃？！”雷斯跳了起来，连那件披风都甩在了边上。“我只是做一个合情合理合法的商人……你以为我是去收购那些盗贼的赃物么？我是去收购真正的战利品！”
当然，凯恩在自己脑子里自动过滤了“合法”这个词。雷斯概念里的“法”从来都不是指帝国的法律。
真正的战利品……
凯恩不知道帝国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敌人打仗。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什么力量能够向帝国挑战。但是要说边境冲突什么的，却也真的不少。帝国北方的冰原，西部的荒野，以及东部沿海的岛屿上，都生活着化外之民。而南部的那些诸侯时不时也会互相攻打，亦或者和帝国发生冲突。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可以被定义为边境冲突，所涉及的只有区区几座边境城市，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
根据历史记录，在一百四十多年前，术士们在祖扎战败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能挑战帝国的强大力量了。
雷斯道玛所说的“战利品”，应该指的就是这些边境冲突的战果吧。
“但是你要记得，”等到雷斯一番脾气发完，凯恩严肃的向他指出一个重大问题。“你是帝国的通缉犯，收购战利品的事情不可能轮到你。”
“谁会和帝国的人做买卖！”雷斯道玛立刻反驳。“难道需要处理战利品的只有帝国的那些法师吗？”
从理论上说，确实不是。别的不提，前段时间凯恩还亲眼目睹的夏龙城被术士们攻陷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术士们得到多少战利品，但是想来是不会少的。
不过问题是——他们现在可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啊。如果说要收购术士们的战利品，雷斯道玛应该掉头朝着来的方向走。事实上，他压根就不应该离开夏龙。
而且，据凯恩所知，凭雷斯道玛手头的资金，也不可能吃下那种规模的战利品。那可是一整座边境城市的积累啊。
“那是谁？”
“一个人，”雷斯道玛这一次打起哑谜来了。“一个和你我一样的人！”
……
王宫，议事厅。
今天的会议气氛格外紧张，仿佛有一朵乌云笼罩在天花板上一样。
术士们大举进犯，并且趁着显圣节的大庆典的机会攻陷夏龙城的事情，已经有了最后一个结果。不出所料，在做完他们做的事情之后，术士们赶在帝国报复大军到来之前撤走了。简直比泥鳅还滑溜，连一根毛都没有被逮住。
这个事情还好说。荣耀之子这么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确实是超出帝国的预料之外，也确实是超出夏龙城的抵抗能力。输了不值得羞耻。怎么说也只是区区一座边境城市，对于拥有上千座城市的帝国而言，虽然是很没面子的事情，但是绝不至于伤筋动骨什么的。再说了，术士们赢的也没想象的那么轻松，他们虽然杀死了几百名法师，击毙了夏龙的总督，但是自己也付出了近百人伤亡的代价。
帝国损失三五百个法师宛如九牛一毛，而荣耀之子死了一百来个术士就是很惨重的损失了。
最糟糕的事情是，术士们公然的揭露的夏龙城的法师们杀戮无辜，用人类生命力种植夺魂花的事情。
亲眼目睹的人太多了，而帝国知晓此事的时间又太迟了。现在，哪怕是帝国再三严命，也没办法阻止这一消息在帝国境内流传了。
“里昂……就这样吗，一个都没逮住？！”国王的声音里隐隐夹杂着怒火。
“很遗憾，我军行动太过于迟缓了。而荣耀之子因为畏惧帝国的强大，所以根本没有停留多久……”王子尽量往好的方面说。特别要说明的是，他并不是主持这次收复夏龙军事行动的人，而只是代表国王去实地了解情况而已。但是这样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被迁怒，成为国王发泄怒气的对象。
“总之是一无所获是吧？！废物！怎么浪费了那么多时间，一个术士都没逮住？！”
“父王陛下，在那个时候，各地采取了加强防御以备术士们偷袭的策略……这是比较稳妥的策略。在那种情况下，无可厚非。”
国王面色阴沉，半天没有开口。
“陛下，”边上有人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认为荣耀之子已经不足为患，但是看起来他们居然已经死灰复燃了。我建议先用永恒之阵找到术士们的大本营，然后组织一支远征军，将其一举歼灭。”
“那没有任何意义。”另外一个人站出来说道。“荣耀之子如今可没有什么非守不可的地方。而且他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部加起来不过数千人，帝国大军一到，他们定然是四散躲藏。要逮住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可不容易，十有八九只是劳师动众却所获寥寥。”
“总之是没什么好办法是吧？！”国王怒声说道。
下面一片安静。其实这是事实，荣耀之子现在人太少，又太滑溜，藏身在帝国力量不及的蛮族领土内，还居无定所。帝国对这么弱小的敌人反而没什么好办法。这就好比人很难用拳头去打死一只蚊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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