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卢镇帅位交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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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段时间的万胜军校集训，军事技能、具体战术的训练尚在其次，敬翔牢牢把握住收拢人心这最关键的一条，让侍卫亲军中的同级将校与厢军将校一同集训，就是他最良苦用心之处。
一方面展示侍卫亲军强悍的战力、战场的敏锐性，用拳头、头脑、实力先征服厢军将校。
一方面又让两方将校同吃同住，创造互相沟通的机会，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地传播侍卫亲军的内在精神，为了自身和家庭、家人的生存而战、为了不将自己视若草芥而是兄弟、能够为平卢镇带来希望、明天的大帅王师范而战。
这不仅仅是空洞的个人崇拜，而是王师范切实给兄弟们和其家人带来了稳定的生活，不因乱世而流离失所。
不仅如此，敬翔还特意安排集训将校到英灵神社参观，去聆听那些为了侍卫亲军精神而光荣战死沙场、将生的机会留给战友的勇士们的战斗故事。
并伫立在“五百勇士纪念碑”前，去想象在敌我兵力极度悬殊的情况下，那种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呼出最后一口空气、闭上最后一次眼眸的无悔，扪心自问，厢军能做到吗？
或许将战友身后的牌位供奉于英灵神社、世代接受家乡乡亲们的祭拜，已经震撼了厢军将校。
但当他们被带到阵亡将士家中时，亲自倾听其父母妻儿诉说大帅王师范是如何赡养老人、如何抚育遗孤，每月按时发放抚恤粮饷，年终岁尾更会亲自前来看望老人，带着沉甸甸的慰问品，还为适龄的孩童找来县学的生员开蒙。
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眼前的事实，彻底征服了厢军将校的孤傲身心！
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过，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跟着这样的大帅，此生何憾！
等这一切前奏完成，王师范来到了济阳县万胜军校，带来了一大摞刚刚签发的地契。
受训厢军将校等待、猜想着大帅会跟他们说些什么，是慷慨激昂的激励吗？不是，与所有人想的都不同，王师范只是一张张念着亲兵递上的写有文字、画有图形的地契。
“张全，都头，分济阳县良田一百五十亩。”
“李杰，指挥使，分淄川县良田二百亩。”
......
没有多余的话，王师范每念过一张地契、提到一个名字，都亲手郑重地将地契交到此员厢军将校的手中，无声中诠释什么叫恩自上来。
“末将誓死追随大帅！”
一股压抑很久、被一张沉甸甸握在手中的地契，彻底激发的心声，如山洪喷薄而出、如惊雷响彻春天的午后。
随后，王师范下达了自己上位后的第三道帅令。
“擢升李嗣业为青州军都指挥使，领原厢军主力，其余厢军分为左右两厢，以王忠为左厢都指挥使，赵朴为都虞侯，以邵播为右厢都指挥使，张厚为都虞侯......”
随着这道帅令一同发出的，还有左右两厢的换防。
李嗣业被升为平卢军中仅次于王敬武与王师范的三号军方人物，因青州军是王敬武的近卫，李嗣业仅为虚领，故调入王师范幕府，协助指挥全军。
淄州防务交由侍卫亲军负责，青州防务由原王忠所部外加厢军中最精锐的四个军共一万五千大军镇守，即新组建的青州军，由王敬武实际统领，王敬武可以说是退而不休，父子二人的分工也很明确，王师范专征战，王敬武坐镇平卢。
王忠和赵朴的左厢四个军共一万人调往棣州，为征讨横海镇先锋，同时负责棣州防务；邵播和张厚的右厢四个军共一万人调往青、莱、密三州交接，依山傍水建平卢镇南大营，防范泰宁军，兼顾登莱两州防务。
这一番调动也是暗藏玄机的，李嗣业的威望过高，又善谋略，最好放在身边，以明升为由剥夺兵权，但这不代表李嗣业有了反心，只是历代惯用的伎俩而已，日后地盘扩大，或时机成熟，还是会再给他统兵机会的，毕竟将才难得。
王忠与王敬武的主仆关系就决定了他最值得信任，故将下一步重要战略发展方向交由他镇守。
邵播与张厚资历相当，但邵播持重，宜为主将，张厚勇猛，可为右厢先锋，搭配合理。
至于几人的思想工作，就统统交给王敬武了。
经过数轮有步骤的整合之后，可以说，如今平卢镇的军权才算真正彻底交接完毕。
实际成为一镇统帅的王师范，军政视野自然由淄州一州延展到黄河两岸、沂山山脉北麓的五州之地。
而牟山正是沂山山脉靠近潍水的一段，邵播和张厚的右厢军就是背倚牟山、东西横跨潍水两岸落寨，扼守密州入平卢镇之咽喉要津，是为平卢镇南大营。
虽然近期没有与泰宁军交恶的打算，但身处乱世，很多事情都是存在变数的，还是将自家防线布置妥当才是万全之策，这是王师范一贯的思路。
比如，纵使泰宁军现任节度使齐克让安于现状，没有侵犯、交恶平卢镇的打算，但在这个以下克上时有发生、并不稀罕的年代，难保齐克让能一直占据帅位。
须知他在之前与黄巢的数次交战中可是乏善可陈，虽有些许勇略却非才略过人之辈。而一旦泰宁军发生变故，主帅何人、行事风格如何、可有觊觎平卢镇之心？皆未可知。
兵法云，上兵伐交，其次伐谋，攻城为下。王师范的横海战略可不是只有整军备战，与四邻的交好也在他的规划之中。
派出信使，给远在易、定二州的岳父王处存送信，请其将整军的声势做得尽量大些，好吸引卢龙、成德两镇的注意力，以为牵制。
天平镇曹存实那里自是往来交好，以叙泗上战地结下的情分，因为本就关系亲近，更有协助其接位天平镇大帅的加分项在，两镇关系极为和谐，并约下口头盟约。
而且自张厚所部从淄州与天平镇下辖齐州交界处撤走后，王师范并未于此再布置重兵，侍卫亲军与两镇边境始终保持着令对方放心的距离，以示交好之意。
只是边境处该有的哨所还是有的，而且两镇间的贸易往来多经此哨所，逐年增长的势头也极为喜人。
至于联络人选，本来由曹翔担任最为合适，体贴的王师范考虑到他三年服丧期未满，暂时令换他人，但自己的意思也通过信使传达了过去。
曹存实很是领了这份情，因为这说明了王师范对自己堂弟的重视，而在平卢镇有了王师范这层关系，相信曹翔定能过得安稳，如此也算了了叔父曹全晸的遗愿。
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尤其相隔最远的南北两线，王师范当然要搞好与齐克让之间的关系，以保大军攻伐横海镇的紧要关头，后院不要失火。
与义武、天平两镇不同，毕竟此前与齐克让之间少有往来，这信使的人选就不得不慎重了。
首先，必须确保不能把事情搞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后才是取得军事上的互信，解除平卢镇南面的潜在威胁。
而令王师范感到尴尬的是，他突然发现手下并无擅长外交的合适人选！
杜荀鹤与张文蔚二人倒是有这个能力，只是如今全镇的政务都压在二人身上，实在分身乏术。
其他的属吏或者是府县学中的教谕却是分量不足，不能将王师范的诚意传递过去。
思来想去，这个重担也只能落在军师敬翔的身上，毕竟他还兼着淄州司马的职务，身份、能力上都足够，而且擅长军事的敬翔还可以顺路评估泰宁军的战力，做到知彼。
幸好济阳县万胜军校那边和原厢军的整合工作都进行的很顺利，有刘鄩接手也不至于出现纰漏，敬翔正好能够抽身。
虽然这次的问题解决了，但平卢镇缺少挑大梁的人才，尤其是外交方面，引起了王师范的重视，一道“求贤令”应运而生。
通过平卢镇的政务系统，很快全镇的任何一座县城的闹事、其他醒目位置都出现了求贤布告，这种免费广告王师范是不会弃之不用的。
益都王府的东跨院，这里是王师范在益都的居所，院内的布置还是和以前基本一样，有独立的会客厅、书房，练武场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增加了议事厅和紫鹃、红玉等人居住的厢房，细节上也多了些装饰，虽不铺张，却显得格外温馨，毕竟这里拥有了女主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人如其名，暄妍即明媚艳丽，小院墙角处精心栽种的芳香，不仅让小院的空气沁人宜居，更增添了几分颜色。
无论早春的红肥绿瘦，还是暮春及当下初夏的绿肥红瘦，无不诉说着女主人的生活情趣，而那佳人倩影更是人比花娇，自从有了暄娘，王师范的生活不再单调。
四月，初夏的夜空显得十分干净、清澈，虽只是一轮弯弯的月牙，但没有云层的阻隔，看在王师范夫妻眼中，就像一个可爱的微笑，正如二人月下对酌的甜蜜。
夫妻二人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两碗别致的甜品，显然是精心调制。
瓷碗晶莹剔透，淡淡的浅绿，柔和清雅。
穿过近乎透明的碗壁，那是白乳之中数点红，在洁白的反衬下红色更显鲜嫩，让人忍不住甜品的诱惑。
其中的白色**是精心过滤的奶酪和蔗浆，数点诱人红色是暄娘最喜欢的水果，樱桃。
而这款小甜品的名字就是酪樱桃，不止暄娘喜欢，俏生生站在其身后随侍的紫鹃姐妹也很喜欢，或许这就是少女的天性，对喜欢的甜品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只听妹妹红玉调皮提醒着，“主公，这道酪樱桃可是娘子最爱吃的甜品，你可要记在心里呦，要是不小心忘了，嘿嘿，后果你懂的。”
王师范也是遗传了王敬武惧内的优良基因，平日夫妻二人在一起时总是细心呵护着，甚至有时候讨好居多，而且对紫鹃、红玉姐妹一点儿也不回避，一来二去之下淘气的妹妹时常抓住机会善意提醒王师范，姐姐就稍微懂事些，正如此刻轻轻提起妹妹的粉嫩耳朵。
“姐姐，我错了。”红玉皱了一下琼鼻求饶道，反而让人生不起气来。
“好了，紫鹃，红玉说得没错，我可是很在意的噢！”暄娘笑着给自己的铁杆小粉丝开脱着，语调微微拔高，甜美异常，在配上笑看郎君的小眼神，标准性的有意味。
屡经“教育”的王师范当即秒懂，马上堂而皇之的表起忠心，“这酪樱桃真是我见犹怜，让人看一眼就此生难忘，好像还挺好吃的样子？”说着竟然很配合地流出口水，一双发光贼眼儿尽是贪吃的窘态。
“主公，娘子可是很想吃呢。”没记性的红玉小嘴一撇暄娘，嘿嘿坏笑着，惹得姐姐紫鹃一副很是没有办法的无奈模样。
王师范的演技又爆表了，从上一刻的贪恋秒变关心、体贴、以娘子为中心，“来，娘子尝尝这樱桃可不可口，一会就不新鲜了。”端起瓷碗，挑起一颗樱桃，送到娇妻的嘴边。
“甜！”暄娘红唇微张，将樱桃吸入口中，微闭双目，满足地品尝着。
突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从角门处传来，略显尴尬，更多的是坏笑，还是那种极力克制，又快要克制不住的别扭，“主公，末将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来人正是暗卫大统领王灵，其实他不是有意的，虽然他确实挺想看主公出丑的模样，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感到很解气。
“让你当年练武时把我收拾得那么惨，现在遇到专治你的母老虎了吧，不对，是女中豪杰霸道夫人，幸好没说漏嘴。”心中暗暗嘀咕。
“阿灵来了，夫人我有些紧要之事要跟阿灵交代，你慢用。”王师范笑着翘起嘴角，在部下面前对暄娘的称呼也换去腻人的“娘子”，而转身灰溜溜地逃往书房，仍然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王灵憋着坏笑赶忙跟了上去，而暄娘三人可是东跨院名副其实的“霸主”，那真是想笑就笑，笑得畅快，毫不掩饰，“来，紫鹃、红玉，我这碗酪樱桃分给你们了。”
暄娘脸上仍然挂着甜蜜的笑意，她晓得王郎那可爱的窘态只属于这个温馨的小院，属于她，那都是对她的无限情意，而且似乎他很喜欢自己“霸道”的样子，一边意淫着，一边招呼着自己视若姐妹的紫鹃、红玉。
“谢谢娘子，嘻嘻，我早就馋坏了！”淘气的红玉如蒙大赦，连忙端起瓷碗，吃了一口冰凉的乳酪，口齿含糊不清地谢道。
一旁的姐姐紫鹃没好气地瞪了妹妹红玉一眼，却也没去抢她手中的酪樱桃，称职的姐姐总是让着自己这个长不大的妹妹。
经过一段时间的万胜军校集训，军事技能、具体战术的训练尚在其次，敬翔牢牢把握住收拢人心这最关键的一条，让侍卫亲军中的同级将校与厢军将校一同集训，就是他最良苦用心之处。
一方面展示侍卫亲军强悍的战力、战场的敏锐性，用拳头、头脑、实力先征服厢军将校。
一方面又让两方将校同吃同住，创造互相沟通的机会，在不知不觉中自然而然地传播侍卫亲军的内在精神，为了自身和家庭、家人的生存而战、为了不将自己视若草芥而是兄弟、能够为平卢镇带来希望、明天的大帅王师范而战。
这不仅仅是空洞的个人崇拜，而是王师范切实给兄弟们和其家人带来了稳定的生活，不因乱世而流离失所。
不仅如此，敬翔还特意安排集训将校到英灵神社参观，去聆听那些为了侍卫亲军精神而光荣战死沙场、将生的机会留给战友的勇士们的战斗故事。
并伫立在“五百勇士纪念碑”前，去想象在敌我兵力极度悬殊的情况下，那种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呼出最后一口空气、闭上最后一次眼眸的无悔，扪心自问，厢军能做到吗？
或许将战友身后的牌位供奉于英灵神社、世代接受家乡乡亲们的祭拜，已经震撼了厢军将校。
但当他们被带到阵亡将士家中时，亲自倾听其父母妻儿诉说大帅王师范是如何赡养老人、如何抚育遗孤，每月按时发放抚恤粮饷，年终岁尾更会亲自前来看望老人，带着沉甸甸的慰问品，还为适龄的孩童找来县学的生员开蒙。
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眼前的事实，彻底征服了厢军将校的孤傲身心！
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过，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跟着这样的大帅，此生何憾！
等这一切前奏完成，王师范来到了济阳县万胜军校，带来了一大摞刚刚签发的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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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都头，分济阳县良田一百五十亩。”
“李杰，指挥使，分淄川县良田二百亩。”
......
没有多余的话，王师范每念过一张地契、提到一个名字，都亲手郑重地将地契交到此员厢军将校的手中，无声中诠释什么叫恩自上来。
“末将誓死追随大帅！”
一股压抑很久、被一张沉甸甸握在手中的地契，彻底激发的心声，如山洪喷薄而出、如惊雷响彻春天的午后。
随后，王师范下达了自己上位后的第三道帅令。
“擢升李嗣业为青州军都指挥使，领原厢军主力，其余厢军分为左右两厢，以王忠为左厢都指挥使，赵朴为都虞侯，以邵播为右厢都指挥使，张厚为都虞侯......”
随着这道帅令一同发出的，还有左右两厢的换防。
李嗣业被升为平卢军中仅次于王敬武与王师范的三号军方人物，因青州军是王敬武的近卫，李嗣业仅为虚领，故调入王师范幕府，协助指挥全军。
淄州防务交由侍卫亲军负责，青州防务由原王忠所部外加厢军中最精锐的四个军共一万五千大军镇守，即新组建的青州军，由王敬武实际统领，王敬武可以说是退而不休，父子二人的分工也很明确，王师范专征战，王敬武坐镇平卢。
王忠和赵朴的左厢四个军共一万人调往棣州，为征讨横海镇先锋，同时负责棣州防务；邵播和张厚的右厢四个军共一万人调往青、莱、密三州交接，依山傍水建平卢镇南大营，防范泰宁军，兼顾登莱两州防务。
这一番调动也是暗藏玄机的，李嗣业的威望过高，又善谋略，最好放在身边，以明升为由剥夺兵权，但这不代表李嗣业有了反心，只是历代惯用的伎俩而已，日后地盘扩大，或时机成熟，还是会再给他统兵机会的，毕竟将才难得。
王忠与王敬武的主仆关系就决定了他最值得信任，故将下一步重要战略发展方向交由他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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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牟山正是沂山山脉靠近潍水的一段，邵播和张厚的右厢军就是背倚牟山、东西横跨潍水两岸落寨，扼守密州入平卢镇之咽喉要津，是为平卢镇南大营。
虽然近期没有与泰宁军交恶的打算，但身处乱世，很多事情都是存在变数的，还是将自家防线布置妥当才是万全之策，这是王师范一贯的思路。
比如，纵使泰宁军现任节度使齐克让安于现状，没有侵犯、交恶平卢镇的打算，但在这个以下克上时有发生、并不稀罕的年代，难保齐克让能一直占据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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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法云，上兵伐交，其次伐谋，攻城为下。王师范的横海战略可不是只有整军备战，与四邻的交好也在他的规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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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张厚所部从淄州与天平镇下辖齐州交界处撤走后，王师范并未于此再布置重兵，侍卫亲军与两镇边境始终保持着令对方放心的距离，以示交好之意。
只是边境处该有的哨所还是有的，而且两镇间的贸易往来多经此哨所，逐年增长的势头也极为喜人。
至于联络人选，本来由曹翔担任最为合适，体贴的王师范考虑到他三年服丧期未满，暂时令换他人，但自己的意思也通过信使传达了过去。
曹存实很是领了这份情，因为这说明了王师范对自己堂弟的重视，而在平卢镇有了王师范这层关系，相信曹翔定能过得安稳，如此也算了了叔父曹全晸的遗愿。
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尤其相隔最远的南北两线，王师范当然要搞好与齐克让之间的关系，以保大军攻伐横海镇的紧要关头，后院不要失火。
与义武、天平两镇不同，毕竟此前与齐克让之间少有往来，这信使的人选就不得不慎重了。
首先，必须确保不能把事情搞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后才是取得军事上的互信，解除平卢镇南面的潜在威胁。
而令王师范感到尴尬的是，他突然发现手下并无擅长外交的合适人选！
杜荀鹤与张文蔚二人倒是有这个能力，只是如今全镇的政务都压在二人身上，实在分身乏术。
其他的属吏或者是府县学中的教谕却是分量不足，不能将王师范的诚意传递过去。
思来想去，这个重担也只能落在军师敬翔的身上，毕竟他还兼着淄州司马的职务，身份、能力上都足够，而且擅长军事的敬翔还可以顺路评估泰宁军的战力，做到知彼。
幸好济阳县万胜军校那边和原厢军的整合工作都进行的很顺利，有刘鄩接手也不至于出现纰漏，敬翔正好能够抽身。
虽然这次的问题解决了，但平卢镇缺少挑大梁的人才，尤其是外交方面，引起了王师范的重视，一道“求贤令”应运而生。
通过平卢镇的政务系统，很快全镇的任何一座县城的闹事、其他醒目位置都出现了求贤布告，这种免费广告王师范是不会弃之不用的。
益都王府的东跨院，这里是王师范在益都的居所，院内的布置还是和以前基本一样，有独立的会客厅、书房，练武场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增加了议事厅和紫鹃、红玉等人居住的厢房，细节上也多了些装饰，虽不铺张，却显得格外温馨，毕竟这里拥有了女主人，自不可同日而语。
人如其名，暄妍即明媚艳丽，小院墙角处精心栽种的芳香，不仅让小院的空气沁人宜居，更增添了几分颜色。
无论早春的红肥绿瘦，还是暮春及当下初夏的绿肥红瘦，无不诉说着女主人的生活情趣，而那佳人倩影更是人比花娇，自从有了暄娘，王师范的生活不再单调。
四月，初夏的夜空显得十分干净、清澈，虽只是一轮弯弯的月牙，但没有云层的阻隔，看在王师范夫妻眼中，就像一个可爱的微笑，正如二人月下对酌的甜蜜。
夫妻二人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两碗别致的甜品，显然是精心调制。
瓷碗晶莹剔透，淡淡的浅绿，柔和清雅。
穿过近乎透明的碗壁，那是白乳之中数点红，在洁白的反衬下红色更显鲜嫩，让人忍不住甜品的诱惑。
其中的白色**是精心过滤的奶酪和蔗浆，数点诱人红色是暄娘最喜欢的水果，樱桃。
而这款小甜品的名字就是酪樱桃，不止暄娘喜欢，俏生生站在其身后随侍的紫鹃姐妹也很喜欢，或许这就是少女的天性，对喜欢的甜品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只听妹妹红玉调皮提醒着，“主公，这道酪樱桃可是娘子最爱吃的甜品，你可要记在心里呦，要是不小心忘了，嘿嘿，后果你懂的。”
王师范也是遗传了王敬武惧内的优良基因，平日夫妻二人在一起时总是细心呵护着，甚至有时候讨好居多，而且对紫鹃、红玉姐妹一点儿也不回避，一来二去之下淘气的妹妹时常抓住机会善意提醒王师范，姐姐就稍微懂事些，正如此刻轻轻提起妹妹的粉嫩耳朵。
“姐姐，我错了。”红玉皱了一下琼鼻求饶道，反而让人生不起气来。
“好了，紫鹃，红玉说得没错，我可是很在意的噢！”暄娘笑着给自己的铁杆小粉丝开脱着，语调微微拔高，甜美异常，在配上笑看郎君的小眼神，标准性的有意味。
屡经“教育”的王师范当即秒懂，马上堂而皇之的表起忠心，“这酪樱桃真是我见犹怜，让人看一眼就此生难忘，好像还挺好吃的样子？”说着竟然很配合地流出口水，一双发光贼眼儿尽是贪吃的窘态。
“主公，娘子可是很想吃呢。”没记性的红玉小嘴一撇暄娘，嘿嘿坏笑着，惹得姐姐紫鹃一副很是没有办法的无奈模样。
王师范的演技又爆表了，从上一刻的贪恋秒变关心、体贴、以娘子为中心，“来，娘子尝尝这樱桃可不可口，一会就不新鲜了。”端起瓷碗，挑起一颗樱桃，送到娇妻的嘴边。
“甜！”暄娘红唇微张，将樱桃吸入口中，微闭双目，满足地品尝着。
突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从角门处传来，略显尴尬，更多的是坏笑，还是那种极力克制，又快要克制不住的别扭，“主公，末将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来人正是暗卫大统领王灵，其实他不是有意的，虽然他确实挺想看主公出丑的模样，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感到很解气。
“让你当年练武时把我收拾得那么惨，现在遇到专治你的母老虎了吧，不对，是女中豪杰霸道夫人，幸好没说漏嘴。”心中暗暗嘀咕。
“阿灵来了，夫人我有些紧要之事要跟阿灵交代，你慢用。”王师范笑着翘起嘴角，在部下面前对暄娘的称呼也换去腻人的“娘子”，而转身灰溜溜地逃往书房，仍然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王灵憋着坏笑赶忙跟了上去，而暄娘三人可是东跨院名副其实的“霸主”，那真是想笑就笑，笑得畅快，毫不掩饰，“来，紫鹃、红玉，我这碗酪樱桃分给你们了。”
暄娘脸上仍然挂着甜蜜的笑意，她晓得王郎那可爱的窘态只属于这个温馨的小院，属于她，那都是对她的无限情意，而且似乎他很喜欢自己“霸道”的样子，一边意淫着，一边招呼着自己视若姐妹的紫鹃、红玉。
“谢谢娘子，嘻嘻，我早就馋坏了！”淘气的红玉如蒙大赦，连忙端起瓷碗，吃了一口冰凉的乳酪，口齿含糊不清地谢道。
一旁的姐姐紫鹃没好气地瞪了妹妹红玉一眼，却也没去抢她手中的酪樱桃，称职的姐姐总是让着自己这个长不大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