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中文网 > 大华恩仇引 > 第二三五章 七月初三宜定盟

第二三五章 七月初三宜定盟

推荐阅读:弃宇宙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天刑纪

零点中文网 www.ldzw.net,最快更新大华恩仇引最新章节!

    一早起来,安乌俞便翻开了历书。

    七月初三,癸未月,壬辰日,宜访友、订盟、祭祀、祈福。

    “果然是个黄道吉日。”他忍不住叹道。

    看了那六封信,安乌俞竟整宿未睡好。一早醒来,他感觉自己似乎忽然年轻了几十岁,时光如歌且前程锦绣,由心生出一种只争朝夕的念想。

    二十年前,二伯把族里延续三百多年的秘密传给了他。他虽知自己祖上原本是姓端木,却没料到会是前朝的巨鹿王。

    这会儿他才明白,为甚么祖宗要传下族长密训:灭大华,复祖姓。

    十几年来,他暗里奔忙,一直也未见事有可成之期,几乎已是心灰意冷。直到大华近来生出这许多祸事,他那复姓大业的心思才又活泛起来。

    虞凌逸送来的六封信,五封是给安乌俞解惑,另一封却是给了安家一个希望。

    一个让安乌俞认为,值得为之付出一切代价,孤注一掷拼一把的希望。

    昨日已约好,辰时初刻二人在摘星阁门外碰面,估摸着时间快到,安乌俞拿起佩剑行了出去。

    ... ...

    褚忠去了安咸,颌王府上高手仅剩杜翀、庆忌、华方、应声、穷奇、饕餮六人,好在刚提拔的两个亲兵百夫武功都不差。

    虽知外面很危险,夏承炫今日却不得不出门一趟。

    马房中,一队亲兵各牵一马站定,四驾麒麟辇也依次列好,夏承炫不假思索地上了最前面的车辇。

    一个形似卢剑庭的瘦高男子上前几步,靠近风窗候令,只听里面传来声音:“剑星,去颐王府。”

    卢剑星应了一声“是!”,再叫了一声“起!”,亲兵各上各马,辇夫各就各位,缓缓出了王府小门。

    颐王府与颌王府相去三十余里,也就是半个时辰的脚程。

    夏承炫没有叫人先送去拜帖,他知道,这时候夏承焕肯定会在府上。

    依眼下的形势,颐王府、颌王府、贽王府都斗不过赟王府,只有三家合力,才有一线胜机,夏承炫决定迈出这第一步。

    辇队在颐王府侧门停下,卢剑星取出腰牌给到府卫,再谓他道:“我们家世子有要事找承焕世子商议,快去通报。”

    言毕,领着辇队径直朝府内行去。

    门口六名府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来拦。

    ... ...

    陈家在竺州虽算是大家,却少与人往来。是以,竺州上至州府,下至百姓都对陈家知之甚少。甚至连陈家的当家人是谁,府上有哪些人都一无所知。

    竺州人看来,陈家就是做药材买卖的,在竺州西南的陈家集有个占地很大的庄子,仅此而已。

    如此身家在竺州算是一方巨贾了,自少不得有人动些歪脑筋。然,不管是官府还是悍匪,从无人占到过半分便宜。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知道了陈家绝非善类,慢慢地都对它敬而远之了。

    陈家向来不好客,除了佣仆出去置办些菜、肉、柴火之类的什物,府门几乎一年四季都是关着的,更使它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常年不待客的陈家,今日却来了一位座上宾。

    陈家客厅上,一位黄发枯槁老者正悄然端坐。

    “啸钰兄久候,近北有失远迎!”白净微胖的陈近北快步行来,一路作揖致歉,满脸喜笑盈盈。

    黄发老者执手回礼,呵呵笑道:“又来叨扰了,近北勿嫌才好。”

    陈近北看起来顶多也就五十余岁,而观黄发老者的面容,少说也过古稀之年,二人却以兄弟相称,似乎也颇为相熟。

    几句寒暄之后,主客坐定,黄发老者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上月,徐家一位长老在竹兰郡的庐州探到一处生铁矿,储量之巨,前所未闻。”

    原来,这个黄发枯槁老者便是徐家当家三兄弟的老大,隐世多年不出的徐啸钰。

    “哦?竟有这事?实在太好了!”陈近北双眼一瞪,重重一巴掌拍在腿上,震得脸皮轻颤。

    徐啸钰抚须笑道:“这位长老原本只是去寻绿硝石炼丹的,竟无意发现此矿,实在是天赐之喜!”

    “哈哈,正是!”陈近北不住点头,忽然正色谓徐啸钰道,“可不能让朝廷知了此事啊!”

    “朝廷如今已是自顾不暇,眼下哪有心思在探矿之上?且庐州府上下我们都打点过了,官府衙门绝不会再干涉的。上月底,徐家已向州府买下了那矿脉所在的五座山。矿脉五十里方圆内的四百余户百姓,徐家也都给了每家一笔不菲的银钱,且在州府为他们置了田地,他们自然各个感恩戴德,欢天喜地迁了过去。来此前,我已遣派了三百余人过去,筹备开矿之事。”徐啸钰讲完此间原委,脸色变得有些为难,正色道,“然,矿藏之地地势颇险峻,要想开矿还得先雇人、置器、开山、修路,耗费甚巨,我这才找上了门来。”

    陈近北呵呵一笑,满脸的豪气,朗声回道:“啸钰兄客气了!钱财不过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兄长有此宏志,小弟实在钦佩得很。若能为大业出一份力,陈家自然义不容辞!需要多少银两,但讲则可。”

    二人交情匪浅,可谓知心。徐啸钰似乎料到陈近北不会拒绝自己,是以,虽听他一口答允,脸上倒也并无异色。

    他捋了捋黄胡子,沉声言道:“开山、修路都是苦差事,给役夫的工钱应当从优,日常衣、食、宿不可不足。”

    “这是自然!”陈近北点头赞同。

    “开矿之事万不可耽搁,役夫之外,自得日夜有人监着,最好都是江湖人。”徐啸钰沉声道。

    江湖人拿钱办事向来稳妥,能武功,也压得住场面,最是监工的好人选。

    “不错!”陈近北郑声赞同。

    陈家庄上至门客,下至扫地做饭的帮佣,无不是跑江湖的老手。江湖人看重名声,拿人钱财,便要替人消灾。一些死士甚至为了钱,连命都可以不要,却极少有听说有拿钱背主之事发生。

    “冶铁所需的一应器具甚多,要备足、备全耗时只怕不短,最好现在就去定做。”徐啸钰又道。

    正如他先前所说,现在虽找到了矿脉,买下了矿山,然,要想采出矿藏,还需雇人、开山、修路、置器。开山、修路需要不少时日,期间正好找人锻造炼矿所需的器具。

    “自该如此!”陈近北笑着回道。

    “我想把大华有些名气的锻铁师傅和铁匠都雇到庐州来,锻造炼矿器具诸事便在山脚下办好。”徐啸钰又道,“山下铸器,山上开山、修路,少不得还要帮衬的小工。”

    陈近北微微一沉吟,摸了摸鼻子,言道:“只怕非万人不能成事。”

    徐啸钰摇了摇头,笑着道:“粗略估计,最少需要三万人!”

    要的人越多,自然说明矿藏越大,于他们而言,矿藏自然是越大越好。

    “如此,妙极!”陈近北双掌前后相抵,大笑道。

    要谋此大事,为难之处有四:筹钱、集粮、买兵、炼器。

    其中,首难便是炼器。

    为防止民变,各国朝廷都对生铁矿脉管制极严,要想大量打造兵器,难如登天。是以,历来民变极少功成,反倒是军队叛乱事成者众。

    有钱便能集粮,便能招兵买马,眼下有了这个可炼兵器的矿场,事已具可成之期。

    二人相视数息,似乎皆能看到对方眼里燃烧的熊熊火焰。

    “此事需耗费多少银钱,陈家一力承担便是。”陈近北正色谓徐啸钰道。

    陈家有钱,有的是钱。然,这些钱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陈近北愿意不计较得失助徐家开矿,因的便是陈家历代非族长不传的祖训。

    灭大华,复祖姓。

    陈家富可敌国不假,大华式微也不假,然,陈家要想谋此大事,仍不异于蚍蜉撼树。

    陈、徐两家交好,陈近北做上家主之位后便得知了徐啸钰所谋之事,这些年来,一直在暗中相助。

    他并不知道何以徐啸钰会如此偏执于此事,也从未问过缘由。但他深知,二人乃是茫茫世间的同道人。

    是了,此间当还有一个安乌俞,三人乃是至交。

    三人一直守着一个默契,那便是相互之间绝不查究对方底细,也从不过问缘由始末,这既是保人,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保?

    “一百二十万两。”

    徐啸钰并未多思,一口便答了出来,显然事先已经过详细计量。

    世人皆以为,徐家乃武林中的百年世家,不只武学底蕴深厚,家底想来也极其殷实的。

    实则,百年来徐家虽积攒了不菲的家资,却远不足支撑他们这些年来的豪气。这大笔花出去的钱,多半都是通兑钱庄的银钱。

    以往每次都是几万两、几万两的借支,最多一次也不过十五万两,而今日,徐啸钰一开口便是要一百二十万两!

    陈近北轻轻点了点头,低下头思索,又拿起茶杯嘬了一口茶,仰头重重呼了一口气。

    徐啸钰一直努眼看着他,并未开口询问、催促。

    “我给你两百万两。”陈近北放下茶杯,一脸正色道。

    ... ...

    府卫是在灵堂上找到夏承焕的。

    夏牧仁的葬仪早已办完,颐王府的灵堂却还没有撤去。每日早、中、晚,夏承焕都会到此,为亡父守灵。

    “父王,我该如何才能带着王府,带着母亲、弟弟、妹妹走出眼下困顿?”

    这句话,夏承焕已不知在夏牧仁灵位前问了几百次。

    “世子,承炫世子求见,现下... ...他直接便进了府来,我们拦不住,现下应当正在偏厅候着了。”府卫战战兢兢报道。

    按大户人家的待客规矩,客人造访之前应当先送上拜帖,以便主家安排时间。

    若事先未送过拜帖,则客人必先在府外暂候,待主家应允,方得入府。

    府卫让夏承炫直接进了偏厅,显然已是坏了王府上的规矩。

    “夏承炫?”

    听了这三个字,夏承焕霍然起身,快步行到府卫身旁,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刀。

    原以为是世子爷气极,要拿自己开刀,吓得浑身哆嗦,立马跪伏在地。没想到,夏承焕提着刀,直往偏厅奔去,留下一脸懵懂、诧异,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报信府卫。

    “嘭!”夏承焕上来便是一脚,把背身站在厅上的夏承炫狠狠踢倒在地。

    不待他起身,又是一脚踢在了他胸前,把他整个儿踢番。

    “若不是颌王府的人一路拖住了神哨营,父王何至于遇害?”

    夏承焕越想越气,整个人近乎癫狂了起来。

    见夏承炫刚挣扎着站起身,夏承焕又是蓄力一掌,狠狠拍在他脸上,扇得他满口鼻都是鲜血。

    所谓穷文富武,皇家子弟,没有不修武的。夏承焕已二十八岁,练武二十年,身手自然不弱。这两脚一掌皆是力无保留,已把夏承炫打得脏腑翻滚,耳鸣目眩。

    “若不是你派人一路捣鬼,神哨营早就赶到坪上原了,我父王何至于被贼人害了!”

    夏承焕怒不可竭地嘶吼着,眉脸已经气得扭曲。言毕,双手握紧刀柄,照着夏承炫的脖子砍了过去。

    刀刃距他肤皮不足两寸时,终于又停了下来。

    夏承焕重重喘着粗气,目眦尽裂,犹如恶鬼。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仿似有几百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蛊惑。他握刀的双手也一直微微晃着,似乎有几百个亡灵在推着刀刃朝夏承炫的脖颈砍去。

    夏承焕用刀面压着夏承炫的肩膀,已在他的颈上割出了数道口子,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袍领。

    饶是如此,他仍是直挺挺地站着,双眼紧努,脸不变色。

    自始自终,他都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甚是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他清楚记得自己此行所为何事:请罪、定盟。

    “孩儿,错不在他... ...”

    “孩儿,错不在他... ...”

    “孩儿,错不在他... ...”

    就在他怒火攻心、迷失心智的时候,似乎又有另外几百个声音在他耳边轻语,这分明便是夏牧仁的语气。

    “父王... ...”夏承焕轻呢一声,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哐当”一声,他终于把手中带血的刀丢开到了一边。

    ... ...

    正事谈完,陈近北领着徐啸钰在院子里散步。

    虽还未入秋,庄子里的桂花树却开起了些小花,香味已是沁人心脾。

    小径走来,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不愧是对忘年之交。

    他们的心里都守着很多秘密,既不能诉与人听,又不可置之不理,长久以来,都是趣乐少,烦忧多。二人都以为,能在有生之年遇到如此志趣相投的人,委实是生平幸事。

    大业成败且不论,有良友如卿,此生也已无憾。

    “听说江湖上又要重整武林盟了,想来徐家不会错过如此机宜罢?”陈近北话锋一转,问徐啸钰道。

    大华的武林异常强悍,倘使齐心一处,实在是一股极强的势力。若能成为武林盟主,使驭天下群雄,便是大华皇帝也是丝毫不用惧怕。

    以徐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自然足够资格争一争这个武林盟主之位。

    何况,徐家又岂是一般的武林世家?

    “三弟已经在绸缪此事。簌野这混小子得知老三的心思,留了一封信便没了影,说是由他去游说那几位大人物。”徐啸钰笑着说道,脸上颇有几分欣喜之色。

    “只怕此事也不易为啊。”陈近北停驻脚,又道,“盐帮、御风镖局、素心宫、小金山、流浊寺几大门派也不容小觑。”

    陈家的人虽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然,摘星阁的信报,向来都会抄送一份过来。陈近北可说是,不出门已知尽天下事。

    他说的那几大门派,不仅门人皆不少,也都有一流高手坐镇,若有心相争,未必便弱于徐家很多。

    “不错。易麒麟、张遂光、云晓濛、金参封、如衍大师几人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武功都是绝顶的。”徐啸钰正色道,“后面几人倒还好,对上易麒麟,嗯... ...上月他们在都城端王府见过,老三说他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自端王府出来后,几人就江湖局势坐在一起商议过,其间徐啸衣便刻意感应过易麒麟。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武功并未因年老而退步,反而又精进不少,自忖绝无必胜把握。

    “徐兄,徐家要尤其关注云晓濛。”陈近北正色道。

    徐啸钰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奇问道:“哦?这云晓濛还刻意隐了自己的武功?”

    “这我倒不清楚。”陈近北摇头道,“安兄与妄无月颇有交情,你是知道的。六年前,云晓濛在小金山胜了金参封,当时他是在场的。事后安兄曾对我说过,云晓濛已得师祖真传,日后将是天下第一。”

    “有这事?”徐啸钰脸色大惊,喃喃道,“妄无月故去之时,云晓濛年纪尚幼,倒真没有想到她能尽得真传。乌俞也从未跟我说过此节啊。”

    正在这时,陈近北的长子陈路之快步行了过来,笑谓二人道:“徐伯伯、父亲,安伯伯带着一人来府上了。”

    二人听了脸色皆是一喜,相视而笑,“今日难得我们三人又凑到一起了。”突然想起陈路之说安乌俞是带着一人来的,又问道,“另一人是谁?如箴还是如庆?”

    “不认识,是个五十余岁的英武汉子。”陈路之回道。

    徐啸钰拍了拍陈近北,笑道:“不管这些了,乌俞既来,我正好他问问云晓濛之事。”

    ... ...

    夏承炫回到马房时,众亲卫见他口鼻、脖颈皆是血,各个又惊又怒,纷纷拔刀出鞘。

    “干甚么!”夏承炫冷喝道,“收刀!”

    “世子!”卢剑星已冲到了廊下,听了这话,一脸的不甘心。

    卢剑庭和夏牧朝一起死在了天门城,卢家上下没一个有半句怨言。卢剑星也毛遂自荐,接兄长的班做了王府的护卫百夫。

    卢家受了颌王府的恩情,几世人也报答不清,便是要卢剑星为夏承炫去死,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眼见少主这幅形容,显然是受了虐待侮辱,他如何受得了?

    “剑星,走!莫要坏了我的大事!”夏承炫厉声呵斥道。

    卢剑星不怕死,却怕自己不能尽忠。一听说要坏少主大事,只得恨恨归刀入鞘。

    夏承炫进了最末的一个辇厢,沉声道:“出城关,去白衣军大营!”

    ... ...

    陈近北、徐啸钰二人正往回走,行不到百丈便与安乌俞、虞凌逸碰上。

    “眼前这个黄发老者乃是个高手!”虞凌逸心里暗叹,“大华不愧是崇武圣地,光是这进院子中,便有两人不弱于我。”

    “高手!”徐啸钰也是暗暗心惊,想着,“甚么时候江湖上多了这么个厉害的人物,只怕比我也不差丝毫。”

    安乌俞快行几步搀住了陈、徐二人,笑道:“适才听路之说徐兄也在此间,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哈哈... ...实在是天公作美啊!”再拉着二人行到虞凌逸身边,“这位是... ...虞先生。他找你们有极紧要的事。你说巧不巧,来这里的路上虞先生已对我说过,自这府门出去,他便直去若州找徐兄。哈哈,实在是天公与之,没想到徐兄今日也到了这府上。”

    如此巧合之事,若不是天公有意为之,如何能成?

    老天既有意撮合,岂不意味几人所谋之事已得天时?

    既得天时,何愁大事不成!

    念及此,他的心里止不住地热血沸腾。

    陈、徐二人皆与安乌俞相交多年,却从未见他开怀大笑过,不禁暗暗诧异,皆想,“究竟是甚么事,竟让他如此欣喜?”

    虞凌逸与陈近北、徐啸钰相互见过礼,乃笑道:“虞某今日前来,确是有要事找陈先生商议的。正如安阁主所言,虞某下一个准备找的便是徐先生,没想到阁下竟恰巧在此间,实在是好极了!”

    陈近北料知虞凌逸与二人所议之事定然极秘要,乃谓他道:“既如此,不如换个地方,坐下详谈。”

本站推荐:狼与兄弟修罗刀帝白袍总管神祇飞剑问道仙帝归来重生校园:最强大小姐天下第九最强反派系统奇门相师

大华恩仇引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点中文网只为原作者梅远尘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梅远尘并收藏大华恩仇引最新章节